半边天

剧情片大陆1995

主演:张越,李潘,沙玛阿果,苏晨

导演:内详

 剧照

半边天 剧照 NO.1
更新时间:2024-04-13 12:54

详细剧情

  《半边天》栏目是中央电视台一个以性别特征定位的专栏。自1995年1月1日正式开播以来,《半边天》栏目遵循男女平等的原则,逐步确定了“关注社会性别,倾听女性表达”的宗旨,明晰了维护女性权益,拓宽女性发展空间,提高女性生活品质,增进男女两性沟通的责任。她以温馨的风格、敏锐的观察、领先的观念著称。《半边天》栏目的独特视角加上极具个性特征的主持人,是中国知名度很高的一个栏目。  《半边天》是一个国际社会关注的栏目。它向世界展示中国妇女平等、进步、发展的窗口。联合国秘书长安南在谈到“妇女与传媒”时说:“中国中央电视台的《半边天》是一个极具影响力的、专门播放有关女性话题的栏目”。

 长篇影评

 1 ) 我宁愿痛苦,也不要麻木;我痛苦,但我并不悲伤——《我叫刘小祥》

看《我叫刘小祥》,我惊讶于刘小祥谈的谈吐,和话语背后的思想深度。她无疑是有文学天赋的,倘若她能得到好的教育,也许早已成为了一名记者或者作家。

《我叫刘小祥》里,刘小祥谈到火车和汽车站离她住的地方是很近的,车水马流的热闹声时常钻入她的耳朵,她开始幻想列车驶向哪个方向。车站只是一个隐喻,是外面的世界的窗口。

刘小祥真正想去的是外面的世界,她不仅努力学习新知识,主动接收新的讯息,还曾经尝试过几次“娜拉式出走”,但她最终因为婆婆生病回到了村庄。丈夫说刘小祥的抗争没什么意义,浪费了她的时间,还达不到目的。

加缪在《西西弗神话》中揭示了人类生命存在的荒诞感,其来源于“人类不断追问世界与世界沉默不语”的矛盾性。

诸神惩罚西西弗斯,命令他把巨石推上山顶,但是巨石又滚落下来,循环往复,永无休止。这是一种看似没有希望的轮回。然而,加缪认为西西弗斯在山底重拾巨石时是幸福的,他超越了自己的命运,他由于自身没有生命的巨石,因为他不是消极地放弃,而是谨慎地选择。

刘小祥身上好像有一股努力被压抑但又无法被熄灭的激情,我想这就是她持续学习和了解外面世界的源动力。虽然从世俗层面的结果来看,刘小祥的挣扎和努力没有结果。但人生的意义应该由自己定义,我相信,某些时刻刘小祥曾超越了自己的命运,为自己的人生赋予了意义。

 2 ) 愿所有女性都可以-尽管去做自己想做的

她身处北方农村,面对采访却充满智慧与松弛,与主持人的对话也舒服,她很会表达。

人生有很多选择,比较痛苦的是,有的人知道正确的选择,却因为现实不能选择。她的痛苦其实在于觉醒。不安稳,不能平静。

自己对知识的渴望,却只能从仅有的电视中吸取。有独立的思想,渴望外面的世界,又不想让自己的想法被周围的人议论。把秘密藏在心底,无处诉说。这是她面临的困境。

如果她是一个普通的农村妇女,每日照料孩子,做做农活,围起来聊聊家长里短也就罢了。

可是她有自己的想法,倘若不是命运,明明可以不这样,她或许能出生在一个大城市,拥有并享受比山里更得天独厚的精神与物质条件。

倘若可以走出去,在更为开放的环境,也不必在乎周围人议论,按照约定俗成的规则行事。她完全可以更便捷的去获取信息与知识,在城市中闪闪发光。

不仅仅是她,这是每个生活在农村,生活在闭塞的小城里,心中有思想,有渴望之人心中的执念。有的人努力一把还有机会走出来,按照自己的想法过自己所期待的生活。

可惜有的人不能。理想与现实凑在一起,为了家庭,所有的不安分、不能平静都要尽可能的克制。

你是追求自我,孤家寡人做个有思想的人,做出什么惊世骇俗的决定;还是把自己的想法藏起来,和家人、周围的人保持一致,不至于被人指摘另类?面临这种选择,我们可能会理想主义的都倾向前者。但是若轮到自己,大概率会随波逐流吧。

这个话题其实延伸开来,不仅仅是刘小样在灰黄一片的天地和田垄间,向往从农村走出去,却不能的问题。

而是,我们都会因为不知道路在何方感到痛苦,会因不知如何逆转潮水的方向感到痛苦,会因无人理解的孤独而感到痛苦。

哪怕我们已经身处光鲜亮丽、信息发达的大城市,拥有诸多便利,也很难在规矩与自我两者之间做出自我的抉择。

 3 ) “我宁可痛苦,不要麻木”

看完了《我叫刘小样》的访谈,不论是看电视电影还是书籍,我常常不写评价或者只简短说两句看法,但对这访谈的观后感,若只拿两句概括,我怕我自己遗忘,怕我自己思考得不够深刻,怕自己短暂清醒然后继续麻木。

访谈的主人公是位来自关中地区的已婚农村妇女,名叫刘小样。我实在为她的话所触动,她说“我宁可痛苦,不要麻木”,她还说“我总觉得当一个人有想往的时候,眼睛里是有光泽的”。

她会思考,会想要汲取知识,想要读书,想要去外面的世界看看,看看山,看看海,看看那个繁华的西安。她明白当下不是她想要的,书上有万千世界,高速公路尽头有渺渺众生。她不想要一成不变,不想要只能一辈子待在“很平”的农村,所以她痛苦,她痛苦于无法改变,痛苦于她早已扎根在她生活的关中,不得抽身。

她害怕麻木,害怕停止思考,害怕这一日日重复的、平淡的生活终将麻痹她。她说农村女人自千年前的生活就是如此,如今还是如此,我不愿意那样。

刘小样有好多的不想要,那她的想要呢?想要变化?想要知识?想要去外界看看?

好像太表层了,更深层的想要呢?

视频里没有给出答案,我也不知道。

之前听一位学者说过,中国城市化工业化的速度过快,导致现在这个年代的好多人还没有从农耕时代的节奏转换过来,表面上是个城里人,实际上思想还没有良好地过渡到这个阶段。

以我之见,其实刘小样和我都处在这个尴尬的阶段。工业化导致好多人一下就不用把自己一生的精力都花在生存上,而有力气和时间思考其他,比如人生的意义、未来的方向这些问题。

多数人是迷茫的,大家都这么过一生,那我也就就这么过吧,没有错,但是这就是刘小样害怕的“麻木”。不思考,或者思考后觉得痛苦于是转而麻木,这也是我目前的状态。

话已经说到这儿了,我还没提及刘小样的“想要”问题。刘小样在这点和我一样,不想要的明确,但想要的不明确。学习知识和认识世界了解世界,在我的理解都是为了更好地帮助自己找寻意义和价值。

而“存在的意义”和“人生的价值”这些问题,偏偏即便在读万卷书和行万里路后也可能想不明白,因为它既大又小,既实际又虚无。而如果你开始思考这个问题却不得其解,就会陷入刘小样一般的“痛苦”中。

刘小样甚至较我们更痛苦,她迫切地想知道,迫切地想了解,迫切地想走出第一步——了解世界学习知识,却陷于生活的泥淖。

当然,她身边的多数人不认为那是泥淖,当他们不去想也不去看时,当下的生活就足够满足了。

 4 ) 人就是有局限的

本来看到刘小样的采访是有一些遗憾的,因为我觉得既然你执着于外面的世界,那就一定要走出去看看,不要用精神把自己困住。这可能对于她来说有些求全责备,但其实这是我对她投射了对自己的期许:如果真的有那么渴望,那就付诸行动。否则你的反思和思考只会让自己越来越痛苦。 而后我看了后续采访《平原上的娜拉》,她尝试了,但后来又退回了,我不愿称之为这是一种失败。刘小样所谓「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或许她自己也不清楚。但是那种美好的向往支撑着她,所以她会说,人是需要有追求的,这样才会有进步。但是她没料到的是,既然有一些更高层次的东西把她禁锢在了平原中的院落里,那也有东西把城市中的人圈定起来,所以人总会有被「圈禁」的一部分:追求确实是可以无尽的,但是作为人必须要承认个体的局限性,这也是她评价自己为「悲壮」的原因。就像她自己所说,有的人只是出去打工了,但回来以后其实没什么不一样。言下之意是,如果能留在外面,就是不一样的生活。刘小样的认识里有一点不大准确的地方在于,她把自己的「理想世界」等价于了「城市生活」,认为城市就是一种理想。但现实是,城市生活并不理想,很多时候在你想去打破自己与理想世界的障壁的时候,你会发现有些东西可能在出生的时候就「圈禁」了你。这也是她越来越迷茫而失去方向的原因。同时,如果「理想」是有形的,痛苦也是力量;但如果理想是无形的,又往哪儿去追求向往呢?因此,她在经历我们每个人都拥有困顿迷茫。她的挣扎是一种执念,而我们很多人都已经认命放下了。我不愿去评价这两种人生,但我想说,至少我们都尝试过,我们都痛苦过。

 5 ) 我叫刘小样

本文整理自《半边天》周末版 “我叫刘小样”一期内容,侵权删除。

  生活在不同地区,不同文化修养,不同贫富条件下,人和人之间心里到底有没有一个真正共通的东西?我们在刘小样身上看到了。刘小样,陕西咸阳附近农村一个普通的家庭妇女。


  张越:你在信里跟我们描述你生活的这个地方,你说这里夏有一望无际的金黄色的麦浪,秋有青纱帐一般的玉米地,这是很美的。可是你说你就是不喜欢这里,因为它太平了,这个“平”指的是什么?我想肯定不光是指这个地特别平吧,还是说生活平?

  刘小样:我指的是生活,相对来说生活它太平了,就觉得土地也好像太平了。

  张越:哪儿都平(刘小样:哪儿都平),你从小到大的生活一直是非常平静?

  刘小样:越平静,她的心态越不平静,就是这样。

  张越:你是哪年结的婚?结婚对农村女孩来说,算是生活中的一个大变化。

  刘小样:九一年,结婚对农村女孩来说,可以说是她的第二次生命,她今后的一切,就取决于她今后的家庭。结婚前,她属于她的娘家,结婚后,她属于她的婆家,她自己的东西很少。

  张越:你婚前娘家也在这附近吗?

  刘小样:离这有大概十里地吧。

  张越:那以前上学吗?小时候

  刘小样:上到初二。

  张越:为什么呢?为什么不继续上了呢?

  刘小样:农村女孩子好像就是识几个字就回来了,很自然的事情,家里人让回来也就回来,她没有什么(能)跟家里人去争这个事情。

  张越:大家都这样(刘小样:大家都这样)。那从小家里会给你什么教育?(比如)以后你得怎么过日子,以后你得怎么样啊?

  刘小样:教育一些结婚以后你应该注意的,就是家教。

  张越:都是什么呀?

  刘小样:就是孝敬公婆呗。

  张越:孝敬公婆,干家务活。

  刘小样:家务做好,做饭、做衣服什么的,很简单的。

  张越:不会有一个人来问你说,你想要过什么样的日子,以后你想要成为什么样的人。

  刘小样:好像女孩子她选择的余地很小,总是别人选择她,她不可能选择别人。

  张越:然后呢,你结婚是说媒?还是自由恋爱?

  刘小样:媒妁之言。

  张越:你们这都兴这个吗?兴媒妁之言吗?

  刘小样:当时自由恋爱很少很少的,你想我就是有那个想法,也没有人啊【笑】。她不接触人,就是在家里,就是跟村里的姐妹们(在一起)。

  张越:比方说如果要是有别的男孩,你觉得你会愿意去自己谈恋爱吗?

  刘小样:我觉得我那时候还不赞成自由恋爱【笑】。

  张越:不赞成【笑】,都九一年了你结婚的时候,还不赞成自由恋爱呢。

  刘小样:那时候,我的家庭很正统的,很传统的家庭,母亲的家教对我的影响很大。

  张越:换句话来说,家教好的人家的闺女会是去(按)媒妁之言,按规矩结婚,自由恋爱的闺女反而可能(刘小样:不受人欢迎)。

  张越:那你那时候会(不会)担心别人给你找来的一个男的,最后一起生活你不喜欢,这怎么办呀?

  刘小样:我觉得我找这个婆家,好像就是随便找了一个,但是还是正合我的意【笑】,确实是这样。

  张越:那我想知道你们当时怎么找的,比如说媒人来说媒了,说这条件都合适了,那你们自己见不见面呀?(刘小样:见面)一般见几次面呀?

  刘小样:可能有三次。

  张越:他们家吸引你的是什么呢?

  刘小样:他不是在外边嘛,他当时的思想我很欣赏的,我觉得我好像要找的就是这样一个人,带给我一个新的生活,跟别人不一样的生活。

  张越:他能给你讲外边世界的事。

  刘小样:我不是喜欢看书,他们家原来老房子门楼上有个(匾额)写着“耕读传家”。

  张越:啊,是读书人家。

  刘小样:当时我就想啊,我书没念成,找这样一个“耕读传家”,这样一个家庭,我觉得我还是挺幸运的。


  一方面,这儿的人的生活似乎永远不变。像这样的集市一年只有两天,就这两天的集,算是本地人一年中最大的娱乐活动和社交活动,刘小样们的生活之单调可想而知。而另一方面经济发展带来物质上的变化,新房子盖起来了,新衣服买回来了,人们心里隐约盼望着更大的变化,这就是刘小样家乡的生活。我们把这里称为八百里秦川,人文历史悠久,亘古不变的传统下,藏着骚动和热望。


  张越:你到现在结婚十年了,做了十年的媳妇,这十年的日子是什么样的?

  刘小样:在别人眼里很好的。

  张越:丈夫对你挺好的,家里我看房子也挺好,也盖了楼,公公婆婆,一儿一女,我看两个小儿女上学也挺好的,奖状贴了一墙。对好多农村的女孩子来说,好像这样的日子就挺好的了,也可以说是丰衣足食,不愁吃穿。

  刘小样:现在的生活变化很大的,现在时代都走到哪里了,还要女人总是这样,我还守在家里,那她就不平静了。

  张越:就是你远远地知道外面的世界,听说老在变,变化很快,但是你的世界和生活老不变?(刘小样:就是)可能也变了哈,新房子盖了一些,穿的稍微好了一点。

  刘小样:我是不大在乎这些变化的,我觉得你穿得好了,你的外表变化了,但是你的心里要还是停顿在过去那种给女人定的模式上,我觉得那样不好。

  张越:你说现在的农业生产越来越机械化了,人的劳动力越来越被解放了,好像要干的事越来越少了,比如你干农活吧,你种家里的地,你每年要干多长时间的农活?

  刘小样:一般就是两个月。

  张越:干两个月,那差不多有十个月的时间就没有什么工作(刘小样:老守在家里),然后守在家里,每天就过着一样的日子。

  刘小样:我烦就烦在它过一样的日子【笑】。

  张越:不按照这种规矩过日子就不对。

  刘小样:就不是好媳妇。

  张越:你还是好媳妇吗?

  刘小样:我自己觉得我仅仅是个好媳妇,仅仅是个好媳妇。

  张越:你在信里这么描述,你说:你有钱可以盖房,但不可以买书,可以打牌闲聊,但不可以去逛西安,不可以有交际,不可以太张扬,不可以太个性,不可以太好,不可以太坏。有约定俗成的规矩,你要打破它,你就会感到无助、无望、孤独,好像好多眼睛在盯着你,不需要别人阻止你,你会自觉自愿地去遵守这些规矩。

  刘小样:我好像就是自觉自愿地遵守规矩,我的身体在遵守,我的心没有遵守。即使我不能出去,但是我得想好多的事情,我不能做饭的时候我就光想着做饭,我洗衣服的时候就光想着洗衣服,我可以想别的。

  张越:可是我觉得这会痛苦的,你的身体在过着一种日子,你心里永远在想着另外一种东西,而你想的东西你永远不敢跟别人说。

  刘小样:这就是我的悲哀。

  张越:这是什么滋味?总是这样是什么滋味?

  刘小样:总之就是别人追求的好像我就是不大追求,我追求的别人不大追求。

  张越:你心里老悄悄地藏着跟别人不一样的想法(刘小样:就是),这么过日子是什么样的?

  刘小样:当然不好啊。

  张越:你说你有时候觉得别人在监视你,有人在盯着你。实际上我想不是这样的,这不是真的,但是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呢?

  刘小样:农村女人她生活的空间很小很小的,她就会比较注意身边的事情,别人家发生什么事情。

  张越:因为大家没什么事就在一起闲聊,聊你的事、他的事。

  刘小样:如果说她有别的东西,她有别的时间,或者她想知道别的东西,她就不会出太注意别人在干什么。人总要说话,但是她没有别的东西可说,她就说那个(别人家的事)。

  张越:这会让你担心是吗?老怕自己悄悄想的那种不太合规矩的想法被人发现了,被别人知道了,别人知道了就会议论你,这是一件挺(令人)担忧的事是吗?

  刘小样:就是。

  张越:那其他的女人,大家聚在一起,你们会讲外面吗?讲外面什么样吗?

  刘小样:外边繁华嘛,住得好,吃得好,外面女人穿得好。大家好像也有一个共同的想法就是,再好的衣服穿到我们身上,它怎么那么别扭。

  张越:觉得城里女人穿得好看。

  刘小样:穿得好看,我觉得还是她有内在的东西在里边。

  张越:你的衣服,你看你现在穿的是红衣服,你的棉袄也是红的,你的外套也是红的,你好多件衣服都是这种颜色的。

  刘小样:有时候,城里人会觉得农村人穿的衣服很俗气,它主要就是艳,它为什么要艳?本来她就是土,她跟土打交道,你再穿跟土的颜色相近的衣服,她就特土了。我总觉得我在衣服上好像寄托着点什么,衣服上寄托着我的一种想法,就想人要活得精彩一点,所以我的衣服想要它色彩斑斓一点【笑】。

  张越:这儿的生活你觉得它特别平静,特别单调,你想象(过)城市的生活,可是你知道吗?城市的生活压力特别大,节奏特别快。

  刘小样:我觉得压力它也是一种快乐,压力就是他的追求,他要生活他就得不断地吸取知识,他得不断地接受新的事物,要不然他就会被淘汰。农村女人没有淘汰的压力,你当母亲,别人不会淘汰你,你做饭,别人不会淘汰你,你干地里活,别人不会淘汰你,她没有这个压力,她就没有这个追求。


  刘小样的村落,一头是铁路,另一头是高速公路,两条路都直通西安。从小样家到西安,往返路费只要九块钱,但村里却很少有人到过那里。

  大城西安,是刘小样三十多年里的一个梦。当有一天,她的丈夫带她到了西安,刘小样站在钟楼下的车水马龙和红男绿女中间,失声痛哭,她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把她和世界分割开来。


  刘小样:好多人他就是旅游的形式,就是看看风景,我好像对那风景倒是没有多少留意,就是觉得我站在那个地方,好像特别特别的孤独。

  张越:站在西安的钟楼。

  刘小样:我觉得自卑啊,那种感觉,我怎么这么土气啊。我老羡慕人家,她走路的姿势那么优雅,穿的衣服那么合体。

  张越:你尽管向往那个远处的世界,可是那个世界跟你没关系。

  刘小样:就是这样。

  张越:你们村里面有没有外出走得很远去打工,(或者)在外面工作的人?

  刘小样:有,几乎所有的女孩她都有打工的经历,她都出去。

  张越:那她们回来以后能给你讲外面的世界吗?能给你带来外面的世界的气息吗?

  刘小样:打工仔啊,打工妹啊,听说挣很多的钱。他一天要做十个小时、十二个小时,甚至更多,你说做十二个小时那他累的呀。

  张越:还是接触不到外面。

  刘小样:你就是到了外面,但还是接触不到外边新的东西。我觉得那些事对人的思想它没有起多大的作用,它只不过是一种经历,也就是出去,过挣过一些钱,然后回来找婆家呀,找婆家然后就结婚呀,结婚然后就生孩子呀,生孩子就跟我们基本上又一样了。

  张越:你说你特别羡慕大山大海,你见过大山大海吗?

  刘小样:没有,【叹气】如果我住得远一点,离这个高速公路远一点,离这个铁路远一点,可能我的心态会平静,我觉得那根本就不会属于我,我也就不去想。但它就是看得见,摸不到,离得又不远,又不近。

  张越:其实大山里面的生活很艰难,大海边的生活也很艰难,可能不一定有你这个八百里秦川,这个平原的生活好,可是大山大海对你来说意味着一个完全不一样的世界是吗?

  刘小样:我总觉得人总该有一点向往,她总不能是我生在这里,我就守在这里,我也不想外面的一切。我总觉得人向往的时候,她的眼睛里会有光泽的。

  张越:你说你推开窗子看见了外面的世界,可是最后你慢慢地不得不收回自己的目光,再回到现实中,你担心这种单调平静的生活,最后会把你溶解掉吗?

  刘小样:我是担心的,但是我现在有一种折中的方法,就是不要把这个窗关上,我让它一直开着,一直开到我老。我就怕我失去那些激情,怕我失去那些感动,所以我不停地需要更多的知识,需要知道更多的事情。

  张越:你很想读书。

  刘小样:好多好多事情我都想知道。

  张越:你现在能读到书吗?

  刘小样:基本上不能,没有书可读的。那就读电视(张越:读电视?)读电视,反正你们的《半边天》,然后就是《读书时间》(我都看)。

  张越:《读书时间》这样的节目你也爱看。

  刘小样:我也爱看,我看那些节目我就不做活。其实我是在读的,我就一个字一个字仔细地听,它不是下面有字幕吗?我就一个字一个字地琢磨。

  张越:你把电视当书看(刘小样:当书看),通过电视了解外面的世界?(刘小样:就是这样),然后了解人生?

  刘小样:我觉得生活它也需要知识,不可能说非要念大学什么的,她在家里也需要知识,她的生活才不空虚。我宁可痛苦,我不要麻木,【哽咽】我不要我什么都不知道,然后我就很满足,(好像)有饭吃、有衣穿、有房住这就很好了,(但)我不满足这些的。我想要诚实的生活,我想要知识,我想看书,我想看电视,从电视上得到我想要得到的东西,因为我不能出去。


  看着自己的一双儿女,刘小样好像看到了自己。孩子们还会重复她的人生吗?还会重复已经重复了几千年的人生故事吗?


  刘小样女儿:你就是个做饭的。

  刘小样:哦,我是个做饭的,【嗔笑】我最烦别人说是做饭的,你还说我是做饭的。


  想到这些,刘小样就不能忍受,她要让孩子们过不一样的生活,要她们有思想,有自我。


  张越:你想让你女儿以后过什么样的生活,像你这样吗?

  刘小样:我想让女儿到外边去,我想要她有自己的生活方式,要她有自己的思想。

  张越:你说过,你说你就希望自己做一个有思想的农民。其实思想这个词,本来每个人都是有权利有能力去(拥有)思想的,可是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思想这词好像变成城里读书人的专利了,好像农民就是可以没思想,或者应该没思想的,但是……

  刘小样:人人都认为农民,特别是女人,她就做饭呀,她就洗衣服呀,她就看孩子呀,她就做家务呀,她就干地里活呀,然后她就去逛逛呀,她就这些。你说做这些要有什么思想,她不需要有思想,我不接受这个。

  张越:人们对农村女性判断的标准是说:勤劳、善良、朴实、节俭,我们会这么判断一个农村的好女人。

  刘小样:我觉得这些绝对都不够,过去这样的女人是很受人欢迎的,也是受人尊敬的。我觉得现在她不能守着勤劳呀、善良呀、朴实呀,守着那些,她也应该有更深的内涵。

  张越:你会把你的这些不满足,你心里的这些向往,跟你丈夫讲吗?(刘小样:经常讲)他怎么看?

  刘小样:他就说我不太现实,我好像是个理想主义者,他有时觉得好像有点委屈我。

  张越:你会让你的女儿上学一直上下去吗?

  刘小样:会的。

  张越:你不会让她初二回家。

  刘小样:不会的,绝对都不会的。

  张越:你女儿那么小,她知道你的心思吗?你对她的心思。

  刘小样:我女儿她好像就是很乖巧,很聪明,我从现在看来,我今后跟我的女儿可能(会)很好沟通。她有一次回来就(跟我)说,我们老师很厉害的,她都知道三千年有个孔子,他有七十二个徒弟。我说他是有七十二个弟子,我说你好好念书,你可能就会知道五千年以前的事情,你可能就是会知道许多许多的事情,以前的、 以后的,好多事情你都会知道。我女儿好高兴,她就说妈妈那我就好好念书,我(要)比我老师还要知道得多,【笑】我说那你好好念书,你就什么都知道。

  张越:你觉得到你女儿长大了,她们那一代,这些女人,农村出来的女孩子们能改变自己的生活,能有自己的生活了吗?

  刘小样:总之我觉得时代总是要前进的,也可能就是到了我女儿那代,即使是农村女人,她也是有思想的女人,她可能也是有一定知识的女人。

  张越:我不知道你有没有感觉到,尽管你说你觉得生活单调,你觉得你内心有痛苦,可是,其实这就是进步的信息。你脑子里的这些想法,你的这些不满足跟你上一代的女人,上上一代的女人相比,这已经是一种进步的信息,你的下一代,你女儿的生活和她的想法跟你又会不同。其实,这种精神上已经有了痛苦,有了更高要求,这本身就是我们正在向文明迈进,你在向一个更高的文明出发,你感觉到这个信息了吗?

  刘小样:我感觉到,所以我不悲伤,我虽然痛苦,但我不悲伤。我的痛苦可能也是一种在蜕变(的过程),生活它就是要不断地蜕变,它才能前进。一种思想它取代另一种思想,它没有这个蜕变,它的时代可能就前进得没有力量。


  当我们衣食无着的时候,我们为生存奔波。当我们丰衣足食了,我们就开始了精神的痛苦和追求,这就是人类向更高文明迈进的力量。从这个意义上说,刘小样既是她自己,又是我们每一个人。

 6 ) 半边天与 红与黑

小时候看过《半边天》,很喜欢短发的女主持人,节目内容虽然已经记不清楚了,但印象中记得有一次节目里提到《红与黑》,于是在爷爷家刻下了这几个字(哈哈,估计当时没记清楚,字反过来了)。22年,终于读了《红与黑》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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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短评

小时候就觉得好看,现在回头看,真的是非常有先锋意识的一个节目。平等,是一切群里的基础。不是现在所谓的女权可以望其项背的。表白一下张越女神,聪明,犀利,敏捷,好主持,好女人,优秀的榜样。

6分钟前
  • 田心之瞌睡虫
  • 力荐

当年的影响力真的很大,在很大程度上,它推动了中国女权的发展。

11分钟前
  • Monalisa
  • 推荐

1995年

14分钟前
  • 想飞的鱼儿
  • 推荐

19分钟前
  • 木木三又二
  • 较差

真是时髦啊,现在我们搞得东西其实二十年前已经有人在做了。小时候只是看着玩,长大了才明白这到底在干嘛。

21分钟前
  • 非闲
  • 推荐

当年配合世界妇女大会在北京展开而开播的节目!为国内女权意识、活动,奠定了精神意识基础。并且狠狠地打了女权是丑女人才搞的恶毒言论和刻板印象的脸!记得90年代末,看到半边天周末的节目介绍北京有些女性花1千多拍那种美美的艺术照,当时的我被价钱惊呆了,但是照片真美,有一种心驰神往的感觉。第一次知道女书也是在半边天里了解到的。

26分钟前
  • 我们在一九八四
  • 力荐

1995年能有这样的节目 如今倒是不停倒退 可笑

29分钟前
  • 褚泽
  • 力荐

看过一点。就对其中讲计生部分的有意思。张越真是吃了形象的亏,说话太有意思了。

32分钟前
  • tiiiiin
  • 推荐

当年张越几乎是被封神了的存在。还记得她采访谢霆锋,霆锋乖巧的样子。不记得是不是就是在这个节目上。

36分钟前
  • ┢落┦
  • 还行

儿时回忆。“《半边天》栏目是中央电视台一个以性别特征定位的专栏。自1995年1月1日正式开播以来,《半边天》栏目遵循男女平等的原则,逐步确定了“关注社会性别,倾听女性表达”的宗旨,明晰了维护女性权益,拓宽女性发展空间,提高女性生活品质,增进男女两性沟通的责任。她以温馨的风格、敏锐的观察、领先的观念著称。”

38分钟前
  • 这么近,那么远
  • 较差

看了刘小样的6分多的采访,节目是有深度的。网上不好找全集,刘小样太理想化了,她想要有思想是值得肯定的,结果她用“悲壮”形容,令人唏嘘,但她至少出走过,但也只能这样了

41分钟前
  • 已注销
  • 推荐

那时我们是“半边天”,现在官媒叫我们“女拳”。呵呵倒退的这些年。

43分钟前
  • Whowh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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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看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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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柯尼柯尼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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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过一两次,没印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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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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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好东西再也不会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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