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马11时

剧情片其它1952

主演:伊娃·瓦尼切克  卡拉 · 德尔波娇  马西莫·吉洛蒂  露西娅·波塞  雷夫·瓦朗  埃莱娜·瓦尔齐  莱亚·帕多瓦尼  德利娅·斯卡拉  伊雷娜·加尔特  保罗·斯托帕  玛丽亚·格拉齐亚·弗兰恰  Naudio Di Claudio  阿曼多·弗兰西欧利  保拉·布鲁布尼  Romolo Bartolomeo  

导演:朱塞佩·德·桑蒂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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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剧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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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3-08-31 16:37

详细剧情

  意大利新现实主义的代表作,但因其反应现实的力度致使当时的意大利政府采取了全面封杀的态度,结果使这部片子的知名度大幅度降低,但本片无论从表现手法,还是演员表演,到对社会,人性的刻画揭露,无不表现出深厚的功力和艺术水准,其成就足以使它超越《偷自行车的人》成为新现实主义的巅峰之作

 长篇影评

 1 ) 从《罗马11时》探究意大利新现实主义的特点

《罗马十一时》是意大利导演朱塞佩·德·桑蒂斯1952年执导的影片,是意大利新现实主义电影的代表作之一。

《罗马十一时》与当时好莱坞绚丽的色彩、悬疑的情节、专业的表演和完美的结局截然不同。以这部影片为代表的意大利新现实主义作品,有着自己独特的风格,他们提出了“把摄影机扛到大街”上和“还我普通人”两个口号。创立了与好莱坞类型片截然不同的风格,也提高了当时欧洲电影的地位,抵制了好莱坞电影的“入侵”。

一.意大利新现实主义电影的产生背景与意义 首先,意大利新现实主义电影关键在于”新”字,新这个字代表了意大利新现实主义电影与历史上其他电影从表达方式和叙事手法上的不同。二战结束后,意大利百废待兴,失业犯罪和贫穷困扰着普通的意大利人。当时的世界电影格局,好莱坞崛起,诞生了一批有着强烈戏剧冲突,表达强烈感情的类型商业电影,意大利电影受到了严重冲击,出现了一批类似的商业电影,然而意大利人民对于这类严重脱离意大利社会现实的电影并不买账,这类无法真实反映社会现状和人民情感,而意大利新现实主义电影批判了这种逃避社会现实的电影,摒弃了戏剧化的剧情和客制化的人物。意大利新现实主义的代表导演们用自己独特的叙事手法,用真实的镜头影像去展现了当时意大利人民的真实生活状况,形成了一种非常独特而美丽的电影美学风格。 二.“把摄影机扛到大街上”在《罗马11时》中的体现 “把摄影机扛到大街上”是意大利新现实主义的代表口号之一,也是意大利新现实主义非常鲜明的美学特点。其主要的内涵有多方面。 第一是反对影棚,我们可以看到,《罗马11时》这部影片,全程都是实景拍摄的,实际上,其他的意大利新现实主义作品比如德西卡的《偷自行车的人》和罗西里尼的《罗马,不设防的城市》全部都是采用实景拍摄,真正的做到了“把摄影机扛到大街上”,在当时影棚兴盛的电影届可谓是一股清流。 第二,也就是意大利新现实主义电影最鲜明的特点——长镜头,《罗马11时》这部影片有一个非常著名的长镜头,就是影片开头2分26秒~4分37秒,是一个整整2分11秒的长镜头。镜头的开始,是一个头戴方巾的姑娘坐着睡觉,然后醒来,起身向着什么地方走去,中途路过了几个店铺,到了一家地摊,买了五个炒栗子。继续向前走,当她看见前面有人,立马跑出了镜头,镜头随机就给到了一个短发的女孩,随着音乐由缓慢转向欢快,短发女孩儿缓缓向前走,镜头持续跟进,终于展现出了一个大门,头戴方巾的女孩儿死死的站在门口,这就是镜头基本内容。通过这个镜头可以看出导演朱塞佩·德·桑蒂斯的调度水平有多么高超,镜头交代了许多东西,一是通过两个姑娘的走动,生动地展现了二战后罗马真实的街景;二是通过运镜技巧,在长镜头中安排悬念,交代事实。这只是《罗马11时》中一个长镜头的代表,再比如,在那个不守规矩的女孩儿去到警局的时候,镜头给了一个非常长旋转长镜头,是通过旋转展现了当时在警局的所有人,在这里,导演完全可以用一个大远景或者全景去展现警局里的状况,但是导演偏偏通过旋转的形式打用了特写去展现了警局中的所有人,这种手法运用主观视角去展现了每个人真实的神态,而且通过摇的运动镜头表现的女孩儿心中的慌乱和愧疚,可见导演手法之高明。 三是运用短焦镜头。短焦镜头也是很大的特色,影片并没有使用太多的长焦镜头, 这也是意大利新现实主义口号:“把摄像机扛到大街上”的体现,意大利新现实主义导演将摄像机搬到大街小巷的实景里,跟随人物在实际空间中运动,在影片中并没有因为要特意强调哪个人物而有一个背景虚化的效果,相反,短焦镜头的运用,也能更好地还原二战后意大利城市的现状。 三. “还我普通人”在《罗马十一时》中的体现 另外就是意大利新现实主义的另一个口号:“还我普通人”,影片展现的是工人,农民,小市民的普通生活,在选角方面,意大利新现实主义导演反对好莱坞明星制,大量使用非职业演员,《罗马11时》讲述的是一群姑娘又得去争夺一个打字员的岗位,而造成了一场悲剧,电影描述的是悲剧发生前后,各个姑娘的背景以及人生轨迹,生动的展现了二战后意大利普通人民的人生百态。我们可以看到,电影展现的每个姑娘以及他们的家庭,都是再普通不过的普通人,而她们可以为了一个岗位,去把楼梯给挤塌,最后造成了一场悲剧,从哪个角度看都是十分可悲的,和这部电影相似的新现实主义电影《偷自行车的人》,展现的是一个失业邮差的故事,也是普通的再普通不过的人。 而意大利新现实主义导演通过去展现普通人的生活,去表达对于意大利现实社会的不满,这就是意大利新现实主义电影一个非常重要的意义所在。 三.意大利新现实主义电影的意义 意大利新现实主义电影的出现,标志着电影史上的一个美学高峰,是电影接近现实主义美学最令人赞叹的一次成就,是一次无论是形式还是内容都进行彻底变革的美学革命,最直接的影响就是,20世纪五六十年代,法国电影的新浪潮运动,有人把法国电影的新浪潮运动看做是新现实主义的延续。虽然国家从意大利变为了法国,前者对于后者的影响是非常巨大的。 意大利新现实主义导演通过运用最真实的影像去表现意大利通人的生活状态,而表达出自己对于意大利现实社会的不满。影视作品能够映射现实以及推动改变现实,意大利新现实主义导演想通过自己的力量,通过自己的方式,去呼吁改变现实社会,这本身就是非常伟大的事情,他们的作品可以被称为“二战后意大利现实社会的镜子”,拥有极高的社会价值。 意大利新现实主义电影以它独特的纪实美学而名垂世界电影史,他们在电影中的一些调度和运镜手法,以及剪辑手法,对于世界电影影响深远,值得我们去认真探索。

 2 ) 《罗马11时》电影剧本

《罗马11时》电影剧本

文/朱塞佩·德·桑蒂斯、巴西里奥·弗兰金纳、罗道尔弗·索涅古、西柴烈·柴伐梯尼、加尼·普契尼

第一部

出事的大街。
冬天,清晨。天色阴沉。

用铅笔勾出来的报纸上的广告:

拟招聘低薪女打字员一名。
接洽地点:拉果·齐成泽大街三十七号。
接洽时间:上午十一点钟。

这张报纸摆在一个十七八岁的姑娘的腿上。她叫嘉娜。她睡着了,头轻轻地摇晃着,象坐在火车车厢里似的。我们也确实听到一种呼哧呼哧的响声,象是火车在奔驰。
嘉娜坐在三十七号围墙外的墙墩上。由于天气太冷,她蜷缩着身子,把廉价的长襟薄大衣裹得紧紧的。她的头还在摇晃,微风吹拂着她的头发。
铺柏油路的轧路机把我们的视线给遮住了,霎时间我们看不见嘉娜。掌握方向盘的小伙子(他叫罗莫洛)看见熟睡中的姑娘,脸上露出了微笑。他按了一下喇叭。轧路机喇叭的尖叫声。
轧路机开过去了。嘉娜惊醒了,吓得跳起来。她不知所措地望了望罗莫洛,然后用手擦了一把脸,镇定下来。她慢慢地向四下里张望着,突然想起了什么,掉头朝后瞧去。透过大门的铁栏杆,可见一座静悄悄的还在睡梦中的楼房。
嘉娜又转过头来。她冷得一阵瑟缩,就慢慢挪动脚步,不慌不忙地越过街去。应着她的步伐响起了音乐,这是一种乐器的独奏——歌曲《旧城郊》的缓漫的曲调听起来很动人。
一个女佣人差不多象奔跑一样从嘉娜的身边快步走过去。她匆匆忙忙地连衣服都没有穿好,手上象蜡台似地拿着两瓶牛奶。冬天灰蒙蒙的天空显得很低,原来微微放光的街灯现在都灭了。有些窗口里出现了女佣人,她们开始拍打地毯。
拍打地毯的声音。
嘉娜在人行道上走着。她在一个五十来岁的老人面前停下了,老人是一家牛奶小吃店门前卖炒栗子的小贩。小吃店有门同时通两条街。这时送牛奶的大卡车正开到小吃店的一个门前停下来。牛奶瓶装在一个个铁筐里,满满的一车。
铁筐的叮当声清晰可闻。
嘉娜含着和蔼的微笑对卖栗子的小贩说:
“给我十个……”
小贩拿起栗子,嘉娜撑开大衣口袋接着。她问道:
“多少钱?”
小贩:“一百里拉。”
这价钱使嘉娜吃了一惊,说道:
“那么……我只要五个……”
她忍着烫从口袋里掏出五个栗子还给小贩。然后一五一十地数好钱,交给无动于衷地望着她的小贩。
嘉娜又向前走,边走边吃着栗子,把剥下的皮丟在地上。但是刚走了不过几步,就又折回来,用脚把栗子皮踢向墙根。然后她又朝前走,照旧吃她的栗子,不过她再不把皮丢到地上,而是放进自己的衣袋里。接着她走下人行道的台阶,放慢脚步,准备过马路。她看见一个男人搭着梯子在贴电影海报,她望了那些海报一眼。
台伯河长堤路那边远远地出现了一个男孩子,他骑着自行车跑得飞快。由于早上的街道空旷无人,他高兴得连车把都没有扶,吹着流行歌曲的口哨,从嘉娜的身边疾驰而过,险些没有撞着她。嘉娜一时放慢脚步,然后向书报亭走去。嘉娜看着一本画报上的图片。她想要翻阅一下,可是那正在用卡子把报纸张挂起来的报贩突然对她说:
“这是刚出版的,小姐。”
嘉娜把手缩回来,象是在犯罪现场被人捉到一样;她赶快走开,又吃起栗子来。这时,一个青年骑着带电动马达的自行车来到报亭跟前,把一捆晨报丢给报贩子,然后又骑车走了。
嘉娜在马路拐角处骤然停下,她的脸色变了,因为她看见前面有个姑娘手上拿着一份报,显然是在找一个地址。
这个姑娘走得很馒,并且还不时离开墙根远一些,以便看清楼房入口处的号码。轧路机又在远处出现了。
《旧城郊》的旋律停止了。
嘉娜一惊,她只差没有跑起来,急忙向我们刚才看见她睡觉的那个大门口走去。走到之后,她背倚着大门站住,好象是要人家明白:这个地方只属于她一个人。她匆忙地吃完最后一颗栗子,不安地望着走过来的姑娘。
走过来的姑娘先是看了看嘉娜,然后又望望门牌和楼房。两个人都有点窘。
这时候响起了另一支流行歌曲的旋律,节奏很快。
走过来的这个姑娘手里提着一只皮箱。这是个漂亮姑娘,高高的身量,一双修长而迷人的腿,一举一动都表现出她有饱满的精力。这是洛列塔。她嚼着美国口香糖在大门前徘徊起来。轧路机开近了,坐在驾驶台上的小伙子——罗莫洛又按了一下喇叭,显然他是想同姑娘们开开玩笑。
轧路机的喇叭声。
一个深色头发的姑娘在小吃店门前停下来,她满面愁容,看样子约莫有二十四岁。这个姑娘名叫阿德里阿娜。她向大门望去,那儿又来了一个戴眼镜的姑娘。她看见那两个早来的姑娘还在大门前。其中的一个照旧在人行道上来回走着。远处又出现了两个女人,看样子也是赶向这里来的,接着又出现一个,正向小吃店走来。
阿德里阿娜看了看表,转身走向小吃店。
传来著名的民歌《灵魂和心》的旋律。

牛奶小吃店。
清晨。天色阴沉。

阿德里阿娜走进小吃店。一个店员在柜台后调整直冒热气的电气咖啡壶的开关。收款处那边坐着一个高大肥胖的女人。屋角里有个身材壮实的男子在打电话。
阿德里阿娜走到柜台前,她交待说:
“一杯咖啡……”
这时有两个姑娘走进小吃店,匆匆忙忙地奔向柜台。其中的一个手上拿着报纸。这是个身材高瘦的姑娘,脸上还有一颗痣。她的同伴戴着一顶帽子,帽子戴得是那样低,好象就要滑到鼻子上来似的。脸上有痣的姑娘要咖啡:
“两杯浓咖啡……请快一点……一会儿人就要多起来啦……”
两个姑娘不安地望着街上。
她们又回到柜台跟前,站在阿德里阿娜的身边。戴帽子的姑娘认出了阿德里阿娜,惊奇地叫道:
“阿德里阿娜!……你好!……”
阿德里阿娜刚好把咖啡杯送到自己的嘴边,急忙回头去看她,好象在犯罪现场被人捉到一样。她说道:
“你好!……”
戴帽子的姑娘:“你改变了发型?……从前的发型对你可是更合适……”
阿德里阿娜急忙把咖啡喝完,这时戴帽子的姑娘对她的女伴解释说:
“我们在一起工作过,后来我被辞退了……留她在那里……”
阿德里阿娜:“如今我也不在那里工作啦!……”
戴帽子的姑娘(对阿德里阿娜的话感到吃惊):“你不在那里工作啦?……”
阿德里阿娜:“不啦。再见。”
阿德里阿娜走开了,戴帽子的姑娘望着她出去,她的眼光显得那么惊奇,好象听到哪儿发生了战争一样。
戴帽子的姑娘:“奇怪,她怎么不在那里工作了?……”
脸上有痣的姑娘:“为什么?”
戴帽子的姑娘把身子向她的同伴偏过来。她四下望一望,象是要告诉她一件秘密,又用手掩住嘴,冷冷地大声说:
“我不愿意说人家的坏话……不过,她和老板可热乎哩……”

出事的大街。
清晨。天色阴沉。

当阿德里阿娜走近三十七号大门前的时候,这里除了先前来的两个姑娘之外,现在又来了戴眼镜的姑娘、穿皮大衣的姑娘和有雀斑的姑娘。
有雀斑的姑娘:“是这里登广告要一名打字员吗?”
没有一个人接她的话。只有嘉娜肯定地点点头。
在阿德里阿娜考虑自已要不要排队的当儿,一个四十岁上下的女人(这是老机枪射手),不高兴地板起面孔,严厉地看了她一眼,说道:
“对不起,请排队。”
阿德里阿娜不好意思地看看她,然后去排在后面。
又有一个姑娘走来排在队伍后面。她穿得相当讲究,本人虽然不漂亮,可是态度却很谦逊可爱。她转过身去同一位穿黑大衣、戴旧礼帽,约莫六十多岁的令人敬重的老先生招手告别。那是她的父亲——一位退休的将军。他拿着一份报纸,坐在书报亭附近的长凳上。他也向她微微一笑,不过这微笑只能勉强看得出,并且还隐含着痛苦。然后,显然是由于怕人看见,他读起报来了。一个男人领着一个小孩走到他的跟前。这个男人向拥挤在那边的姑娘们点点头,好奇地问:
“请问……你可知道那里出了什么事?”
将军尽量显出无所谓的样子,回答说:
“实在不知道……我没法告诉你……”
他又拿起报纸。带孩子的男人走了。
一辆公共汽车在台伯河长堤路路口停下,砰然一声打开车门。两个姑娘从车里跳出来。其中的一个一下车就直奔大门。另一个却停下来,俯下身细看她的袜子。这个姑娘年纪很轻,一双温柔的大眼睛流露出诧异的神情,微笑总离不开她那天真的面庞。她叫柯尔涅丽雅。
公共汽车开动了。就在这时候,从远处跑来一个青年水兵,背着一只口袋。他跟在公共汽车后面跑,不停地招手,想使汽车停下来。但是没有用——公共汽车开走了。水兵气喘吁吁地停下来,脸上现出沮丧和不愉快的样子。他在书报亭前看了看表,把口袋放到地上,决定耐心地等一等。接着他望了望四周,突然笑了。
他的视线停在柯尔涅丽雅的身上,这时她正把裙子提到膝盖上面,细看她的袜子,那袜子从上到下抽了很长一条丝。柯尔涅丽雅觉出水兵在注意她,急忙放下裙子。水兵微笑着。
一群身穿中等学校制服的男孩子从水兵的身后走过。他们的视线都集中在老师的身上,老师也正在盯着柯尔涅丽雅的大腿瞧。当老师发觉学生们都在望着他的时侯,他不由得一惊,马上做出一副严肃的样子,拍着手催学生们快走。
柯尔涅丽雅在一家小洗衣店门前停下,可以看见窗里有一个烫衣服的姑娘在喷衣物。柯尔涅丽雅没有走进洗衣店去,在门外就对她说:
“借光,您能不能借一根针给我用一下……我的袜子抽了丝……”
从这家寒伧的洗衣店里走出一个人来,这是老板娘,她个子瘦小,五十来岁。她迈出门槛,俯身去看姑娘的袜子。柯尔涅丽雅把裙子略微向上提起。老板娘对她说:
“我的亲爱的,这你得缝一个上午。你还是去买一双新的吧!……”
柯尔涅丽雅失望地摇摇头。她略微想了想便走开了,临走时很有礼貌地告别说:
“谢谢。请原谅,打扰您啦!……”
柯尔涅丽雅向姑娘们的长蛇阵走去,她向前望着,装出没有看见水兵的样子。水兵微笑地望着她,看她怎样跳过一段没有干的柏油路。柯尔涅丽雅排到长蛇阵的后面,但是她实在忍不住不回过头去看那水兵。当她看见水兵还在望着她的时候,她把头扭过去,直望前方。
一小簇人来到人行道的拐角处。他们是:五十来岁、个子不高、有点瘦削的父亲(一个典型的公务员)和四个女儿——一个十八岁的漂亮的姑娘(这是柯拉拉)和三个由七岁到十三岁的小姑娘。父亲整了整柯拉拉的大衣领子,给她最后的指示:
“你在报完姓名以后,马上对他们说——我的父亲是政府的职员……这样从来都会给人留下好印象……母亲去世了……你再告诉他们你憧得一点法文……”
柯拉拉:“好的,爸爸。”
公务员:“还有……”
他向长蛇阵那边看了一眼,好象是要证实一下自己的话不会被人听去,听了也不会理解。然后他又小声地说道:
“如果那里的情形不大正经……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姑娘莫名其妙地摇摇头。父亲完全不知所措了,他找不到合适的话。
“总之……难道有些事情还需要我来给你解释吗?……你已经是个大孩子了……”
柯拉拉肯定地点点头。
“好的,爸爸。”
姑娘先和小妹妹们吻别(她们都挎着书包),然后又和父亲吻别。父亲向水兵站在那里的汽车站走去。公共汽车从远处驶来,水兵提起自己的口袋。
站在长蛇阵中的柯尔涅丽雅偷偷地观察提起口袋的水兵。这时公共汽车停到站上,把水兵遮住了。
有的姑娘趁柯尔涅丽雅心不在焉的时候,挤到她的前面去了。柯尔涅丽雅的大眼睛一直凝视着公共汽车。车门砰地一声关上,汽车就轰轰地开走了。但是水兵没有走,他又把口袋放在脚边,斜靠着汽车站的标牌柱,脸上微微笑着。他似乎在等待柯尔涅丽雅作出赞许的表示,可是姑娘却竭力要掩饰突然在她脸上露出的喜说的微笑。柯尔涅丽雅转过身去,做出什么也没有看见的样子。
嘉娜——这天早上最先到的姑娘——排在长蛇阵的后边抹眼泪。一个五十来岁的女人(这是她妈妈——马蒂代太太)牵着她的手说:
“到前面去……排第一名……”
她一边说着,一边把女儿从长蛇阵中拉出来。
“谁在你的后面来的?”
嘉娜擦着眼泪,胆怯地小声回答说:
“她们都比我来得晚……”
母亲撇着嘴,把女儿推向前去。
马蒂代太太:“哼,我们倒要弄弄清楚……”
走到长蛇阵的中段的时候,母亲在洛列塔身旁站下,挑战似的望着她说道:
“你本来是在她以后来的……”
洛列塔回答说:
“这能怪我们吗?谁叫她自己不留心。”
戴眼镜的姑娘支持洛列塔说:
“不该打瞌睡,我的宝贝!”
马蒂代太太又推着女儿向前走去,女儿软弱地抗拒说:
“不要这样吧,妈妈!……”
说话之间她们已经来到行列的前头,母亲让嘉娜在前几名站好。
马蒂代太太:“干吗不要这样?……这个瞌睡虫一夜没睡觉……是她第一个到这里来的,她就应该排第一名。”
姑娘们惊愕地望着马蒂代太太和嘉娜,马蒂代太太气势汹汹的口气和坚决的举动吓得她们不敢讲话。
在三十七号对面,罗莫洛做工的那条胡同里,有一扇楼窗突然被人使劲推开了。在窗前出现了一个十七八岁的姑娘,她系着围裙,拿着抹布,这是女佣人安洁琳娜。
安洁琳娜从上到下检査玻璃窗,看它是否洁净。然后,她伸手拉过一把椅子,站到椅子上面,一边望着街上,一边用抹布擦着玻璃窗。
罗莫洛的轧路机渐渐驶近的声音。
安洁琳娜丢下抹布,把双手放在肚子上,好奇地打量着排队的姑娘们。轧路机开过来了。罗莫洛从轧路机里探头出来,望着安洁琳娜,一只手把轧路机煞住。
罗莫洛:“喂,威尼斯姑娘……下来!……”
安洁琳娜:“她们在那里做什么?”
罗莫洛:“你下来,我就告诉你。”
安洁琳娜:“别来这一套,你也知道,我还不够年龄……”
罗莫洛从轧路机上跳下来,走到窗下,向安洁琳娜伸出手去。这时安洁琳娜的女主人走进屋来。这是个四十来岁的女人,看样子是个医生或是律师的太太。她吃惊地看着这一切,很是生气,罗莫洛先发现了她,因此急忙离开窗前,向自己的轧路机走去。安洁琳娜也觉察到是怎么一回事,就回过头去望着女主人。女主人端起架子,厉声对她说:
“买东西去,听见没有?买东西去!……”
又传来轧路机的声音。
戴帽子的姑娘和有雀斑的姑娘伸长了脖子,跟看不见的女看门人说话。
姑娘们的声音:“喂,太太!你什么时候放我们进去?……”
“放我们进去吧,我们会守规矩的!……”
从院子深处传来女看门人的声音:
“别这样喊,你们会把住户都惊醒的!”
一个忿忿不平的姑娘:“把大门开开也好嘛!……”
女看门人的声音:“等费拉里先生来了才开呢……”
洛列塔听到女看门人的这句话以后,大声喊道:
“你们这位费拉里先生什么时候来呀?我已经饿啦……”
脸上有痣的姑娘望着天空说道:
“姑娘们,要下雨啦。有雨点落到我身上啦……”
姑娘们都抬起头来望天。有人撑起雨伞,有人用报纸顶在头上。
一辆出租汽车来到长堤路口停下。车内坐着一个五十来岁秃头的胖子(看样子是个罗曼依的商人),还有一个既漂亮又泼辣的二十五岁光景的姑娘。这是卡杰琳娜。她从车窗里向外瞧着,看样子,她是第一次到这一带来。
卡杰琳娜:“停下,停下……大概就是这里。”
出租汽车停住了。卡杰琳娜又向四下里张望,似乎想要弄清这里是不是她要找的地方。同时,胖子把一张五千里拉的票子递给司机,说道:
“请你给我换开……”
司机看着计价器说:
“五百五十……”
罗曼依的商人:“不,我还往前去……”
司机不慌不忙地数着钱,换给他五千里拉。卡杰琳娜下车的时候,商人拍了拍她的屁股。下车后,卡杰琳娜转过身去急不可耐地用手指弹着车门……商人用胖手从五千里拉中拿出两千,然后略想一想,又加上一千里拉,把钱交给卡杰琳娜。
罗曼依的商人:“这样子好吗?”
卡杰琳娜向商人欠身过来,显然是要吻他,商人吃力地在座位上挪挪身子,把面颊送上去,卡杰琳娜吻他,小声说:
“再见吧,我的最后一个情人!你真是最后一个啦!”
罗曼依的商人:“我不这样想……”
卡杰琳娜后退一步,有点抱怨似地望着他说:
“再见啦,帕欧里诺!……”
罗曼依的商人'卓瓦尼!……”
卡杰琳娜使劲把车门碰上。
“再见了,卓瓦尼!……”
出租汽车开走了。卡杰琳娜撑开雨伞向长蛇阵走去。她那庸俗的穿戴很惹人注目。迎面走来一个青年,停下对她说了几句显然是语义双关的话。然后他又向前走,不时回头望着她嘿嘿地笑。卡杰琳娜一边走,一边望着他的背影直骂:
“白痴!……”
卡杰琳娜在书报亭跟前站住,她望着三十七号门前愈来愈长的队伍。
她从手提袋里掏出一块手帕,擦掉唇上的口红。她身旁有一对青年男女在书报亭的屋檐下避雨,并用报纸遮着接吻。这是画家和茜蒙娜。
画家腋下夹着一幅镶框子的油画。他的穿着很穷酸。女的很美。她的衣服虽然不新,可是很有风致,手里提着一个贵重的手提包。
接过吻之后,他们分开来。女的望着长蛇阵。
画家:“去吧!……”
茜蒙娜又吻他。
画家:“要我在这里等你吗?”
茜蒙娜:“不,……你去工作吧!……”
她好象想起了什么事情,孩子气地睁大眼睛。
茜蒙娜:“啊!……我忘记迭床啦!……”
画家:“我来迭好啦……你要是有了工作,那么我还得洗盘子哩!……”
画家抓起她的双手,一连几次亲了一只又亲一只,然后补充说:
“让我迭床一定比画画干得好。”
他从衣袋里掏出半包廉价的香烟,拿出三支来留给自己,把其余的交给茜蒙娜。
卡杰琳娜用手帕擦掉唇膏,在一边望着茜蒙娜和画家,觉得很有意思。茜蒙娜在卡杰琳娜身旁停留了片刻,她准备冒着雨穿过马路。画家夹着油画朝相反的方向去了。
卡杰琳娜指着自己的伞,说道:
“我是否可以建议您用我的伞呢?”
茜蒙娜:“谢谢您……”
她们一起过马路。卡杰琳娜仔细打量茜蒙娜,似乎想要看穿她的全部秘密。她对茜蒙娜的漂亮手提包特别感兴趣。手提包上装着一把样式好象一双手的锁。
卡杰琳娜:“吓,多么漂亮的手提包……请问多少钱买的?我很想知道它的价钱……”
茜蒙娜:“这是别人送的……”
卡杰琳娜做了个鬼脸,表示她实在是喜欢,然后指着画家所去的方向问道:
“是他送的?”
茜蒙娜:“不是,不是。”
卡杰琳娜笑一笑说:
“我想也不是……你就是把他头朝下抖一阵,恐怕也抖不出一个钱来。”
卡杰琳娜又望着手提包,叹口气说:
“嘿,我是多么喜欢你的皮包呀!……”
她们来到行列的后边,停下来。
姑娘们都回过头来好奇地看着茜蒙娜。茜蒙娜有些不好意思,她竭力要显出无所谓的样子,微笑着。卡杰琳娜被大家看得不耐烦起来,就说:
“你们从来没有见过两位小姐是怎么的?”
这时又响起了激怒的大合唱。
靠近大门的几个姑娘在跟那个气急败坏的看门女人吵架。戴帽子的姑娘顶着报纸嚷道:
“你就这样忍心不放我们进去?……我的帽子都淋湿啦!……”
女看门人反唇相讥:
“你们把全楼的人都吵醒,倒楣的却是我……”
马蒂代太太:“这个楼上的人什么时候才能睡醒?……我的女儿早上五点钟就起床了……”
洛列塔(提皮箱的姑娘):“你知不知道我是从维太堡来的?”
看门女人还是不让步:
“我只听房客的吩咐……”
卡杰琳娜尖声嚷道:
“来,我们把这些房客都叫醒……”她开始拉开嗓子喊道:
“房——客——!房——客——!”
整个队伍都跟着喊起来:
“房——客——!房——客——!”
退休的将军听见姑娘们喧闹起来,惊讶而又不安地朝她们那边望去。然后他就起身走过来。
女看门人的声音:
“姑娘们,安静!不然我去喊警察啦!……”
在激怒的大合唱中有一个声音说:
“要是下起暴雨来,我们也得在这儿淋着吗?……”
队伍前边的几个姑娘,其中有退休将军的女儿。喧哗声依然如故。
看门女人:“下什么暴雨!你们难道没看见,雨已经停啦?……”
柯拉拉:“雨停啦,姑娘们!”
退休将军来到女儿身边,小声但是严肃地对她说:
“乔杰塔,我们走吧。”
女儿望着他,也是那样轻轻地说:
“那我就排不到这样好的地方了,爸爸……”
父亲拉起女儿的手,坚决地把她从队伍中拉出来,说:
“这里是个市场,如果不是更坏的话……走!……”
女儿很难过,回头望望身后的一个高个儿姑娘,苦笑一下和她告别,然后就走了。
高个儿姑娘挥手和她告别。
将军带着女儿走了,留下的人开始议论他们:
“干吗要硬充好汉,这个家伙?!”
“我们留下来,就是不要脸?!”
原来站在将军女儿旁边的姑娘说:
“她说,他是个退伍的将军……”
某人的声音:“这么说,将军的女儿也要找工作!……”
将军和女儿走着,他们没有回头,转弯不见了。
一个二十五岁上下的姑娘来到队伍跟前。她的脸略带几分凶相,衣着力求雅致,手上戴了两只镯子。她停下来,眼睛盯住了队伍寻找什么人。她发现了柯尔涅丽雅,径直朝她走去。柯尔涅丽雅象被人连赃捉住一样本能地想要藏起来。刚来的姑娘走到她身边,指着她脚上的鞋子小声说:
“你又把它穿上了,啊?”
在我们眼前的是这两个姑娘的脚。她们躲开了其他人,开始做一种相当复杂的动作——柯尔涅丽雅脱下右脚的鞋子,另一个姑娘(她的姐姐)也脱下自己的。这时我们看到,柯尔涅丽雅脱下来的鞋子要比姐姐脱下来的新一些,后跟也高得多。
柯尔涅丽雅身边的姑娘看出她们在换鞋。有人偷偷地瞧,有人又相反,装做什么也没有看见。柯尔涅丽雅越来越难为情,她四下里张望,突然眼睛里露出惊慌:她看见水兵向她走来了。他对她微笑,看样子他是鼓足勇气决心来找她的。但是他突然又站住了。他明白了这两个姑娘之间的这一幕戏的涵义,他装出什么也没有看见的样子,吹起口哨,东张西望起来。
柯尔涅丽雅轻松地透了一口气,马上弯腰换好鞋子,系上鞋扣,同时直往水兵那边看。她含羞地小声对姐姐说:
“你就不能让我穿一天吗?”
姐姐把手搭在妹妹的肩头上,向旁边的姑娘们扫一眼,象是向众人解释一样说道:
“我也得去上班呀……”
姐姐走了。柯尔涅丽雅望着她的后影,然后又回头打量那个水兵。水兵又把口袋放到地上,把手抱在胸前,望着这边的姑娘们。
一个骑自行车的人从水兵面前驶过。车架子上还带着一个女人。骑自行车的人并未下车就把车刹住,停在人行道旁,女人从车上跳下来。两个人都很年轻:他约莫二十六岁,她接近二十二岁。他们是南多和露仙娜。女人的手指上戴着结婚戒指。她很美,那是民间妇女的自然美。南多是个青年工人,他的面貌严肃可爱。他朝队伍这边点点头,小声说:
“你看,多少人……”
露仙娜:“那又有什么?请你别做这种怪样子!”
她拥抱南多。
“你瞧着吧,今天一定是个走运的日子……我有预感……”
南多望着她说:
“我们每天都这样说。”
他们对望着。南多低下头去,把脚踏上车镫,说道:
“我到地下铁道工地去碰碰运气……”
然后使劲一踩脚镫就走了。露仙娜望着丈夫的背影慢慢后退,若不是有人一把拉住她,险些撞到排队的人身上。露仙娜回过头来,和老机枪射手打了个照面,后者对她厉声说:
“排队!别特殊。”
露仙娜吃惊地望望她,向队伍后边走去。
大门对面的人行道旁开来一辆廉价的小汽车。一个穿大衣戴礼帽的男子,夹着公事皮包,他在车前停留片刻,把汽车的门窗关好。队伍中突然有人喊道:
“他来啦!……”
消息象闪电一般传了开去,大家一齐喊起来。
姑娘们的嘈杂声。她们互相传递着费拉里先生来到的消息。
队伍激动起来,队形渐渐紊乱了。姑娘们都乱哄哄地奔向大门。从汽车上下来的这位先生吃力地要从她们中间挤过去,他客气地要求大家给他让路:
“借光……借光……借光……”
有的姑娘转过奇来打量他。他慢慢向前移动,同时排队的人们就作出种种推测。
姑娘们的声音:
“是他……”
“他来了……”
“怎么你,认得他?”
“不认得。那么,照你说又是谁呢?”
“是他……”
“是他。费拉里来了……”
这位先生走到栅栏门跟前。他小心翼翼地转动钥匙,打开了锁。姑娘们从四边向他一拥而上。他走进院子,把门关好,然后才转过脸来。他外表平常态度深沉,有一种叫人莫测高深的神气。不等他迈步,洛列塔的声音就已经响起来:
“请问,先生……有几个空缺?”
费拉里:“一个!……”说完就转身穿过院子向大楼走去。
姑娘们交头接耳,议论这位商务代理人所说的话。
可以听见姑娘们在窃窃私议,费拉里脚下的沙砾嚓嚓直响。
费拉里走进大楼的门道。同时,从门内出来了一位衣着整齐的律师模样的男子。他跟费拉里打个招呼,直向大门口走来。他从大衣口袋里掏出钥匙,望着拥挤在门前的姑娘们,犹豫片刻之后,才去开门。姑娘们骚动起来。
这位先生费力地打开栅栏门,然后他想赶快把门关上。但是洛列塔已经从他的腋下钻进去了,她身后还跟着另外两个姑娘。于是,刹那间,这位先生一下子就被推开,挤到一边去。姑娘们象雪崩一样冲进敞开的大门,拥到院子里。
姑娘们的嘈杂声。
水兵看见姑娘们冲进了院子,已经在大楼门口拥挤着,就俯下身去提起他的口袋。
最先拥到入口处的有洛列塔、阿德里阿娜、公共汽车司机的妻子、老机枪射手。入口处有半扇门敞着,看门女人伸出两手,想要挡住拥来的人群。
柯尔涅丽雅挤到大门附近,进退不得,她不时回头张望,听见水兵正招呼她:
“小姐……小姐……”
水兵向大门口跑来,差一点撞到柯尔涅丽雅的身上。姑娘含羞地望着他,同时又希望他开口对她说话。在她身后,姑娘们还在不断地向前挤,一个跟一个拥到院子里去。
水兵急急忙忙地说:
“小姐……您愿意做我打仗时的教母吗?……”
由于事出意外,柯尔涅丽雅本来已经够大的眼睛睁得更大了。
柯尔涅丽雅:“打仗?!……这和打仗有什么关系?……”
水兵:“没什么!……只不过有这么一套说法就是啦……我想跟您通信……您能把住址告诉我吗?”
柯尔涅丽雅:“不能……”
有个姑娘在一边搭上了话,她显然是想寻水兵的开心:
“快跑,快跑,不然你就排不上队啦!……”
柯尔涅丽雅:“我才不跑呢……”
水兵:“那么请告诉我您的地址,小姐!……”
这时,姑娘们攻破了看门女人的抵抗,推开另外那一扇门,冲进楼内,蜂拥地跑上楼梯。
人流带走了柯尔涅丽雅,把她和水兵拆散了。这时她大声喊起来,希望他听到她的声音:
“我叫柯尔涅丽雅·李娃……梯布汀纳……”
又一个浪潮把她卷进去,她在姑娘们当中不见了。

出事大楼的楼梯间里。
室内。白天。

费拉里先生在电梯里向上升,突然透过电梯玻璃窗看见洛列塔冲进大楼,接着其余的姑娘们也一齐拥进来。
她们追赶着电梯,争先恐后,乱哄哄地向楼上跑。
姑娘们嘈杂的闹声。
电梯停在四楼上。费拉里打开电梯门走出来,按一下电钮,让电梯下降到底层去。一群姑娘已经来到费拉里事务所门前的楼梯平台上。她们喘着粗气,闷声不响地望着费拉里。站在最前面的是气喘吁吁的洛列塔,咬紧牙齿、神情深沉严峻的阿德里阿娜,老机枪射手和戴眼镜的姑娘,其余的人都跟在她们身后面。她们一动也不动地僵立在那里,象是电影画面忽然静止了一样。楼梯间里非常冷,连她们嘴里吐出来的热气都可以看见。
费拉里望着她们,脸上的神情很严肃,随后他的嘴角上露出了一点笑意。
姑娘们松了一口气,也向他微笑。
费拉里还在微笑着。他有些发窘,机械地用手拢了一下头发。然后他转身打开事务所的门,又一次对姑娘们微微一笑,这才闪进门去不见了。
一群姑娘——洛列塔、阿德里阿娜及其他人。她们脸上的微笑还没有收回去。
事务所的门砰地一声关上,姑娘们的脸一下子又严肃起来。她们向前移动,想要在事务所门前的平台上占好位置。
某少妇(公共汽车司机的妻子)说道:
“他看到什么可笑的事啦?!……”
阿德里阿娜:“看样子,他的……公事很顺心……”
卡杰琳娜、茜蒙娜、一个带了十一岁的小妹妹一起来的姑娘,以及其他许多人挤在下面的几级楼梯上。茜蒙娜也和上边的姑娘们一样,想要弄清楚费拉里微微一笑的原因:
“也许,他只是……由于礼貌的关系,所以就笑了?!……”
带小妹妹的姑娘:“您还要怎么样?你还想让他象牙膏广告上的人头那样笑啊?”
卡杰琳娜:“反正一个人要是想笑,就让他笑去好了,对不对?”
露仙娜和柯尔涅丽雅站在二三层楼中间的楼梯上。
柯尔涅丽雅:“我的天哪,就这么一件事有多少好议论的?难道他是一个商务代理人,他就不能笑啦?”
露仙娜:“对我来说,他哭也好,笑也好,都没有关系,只要给钱就行!”
三四层楼之间楼梯跨间。马蒂代太太的声音:
“任何人都可以证明,这是不公平的……”
接着她本人也出现了。她牵着嘉娜推开众人,在楼梯上一步一步往前挤,同时不停地嚷嚷着:
“我女儿是第一个来的……谁敢说不是这样!……”
戴帽子的姑娘打断她的话:
“那么,尊敬的太太,为什么她总是掉在后面呢?”
马蒂代太太仍然把女儿向前推,一边回答道:
“那有什么办法,她生来就是这样的……”
母女二人终于挤到事务所门前的平台上。马蒂代太太想要推开站在最前面的洛列塔,但是洛列塔不是那种肯吃亏的人。
洛列塔:“我很惋惜,但是你从这里过不去啦!”
她断然地伸手拦住了路。马蒂代太太屈服了,就把女儿硬推到洛列塔身后站好。公共汽车司机的妻子善意地对嘉娜说:
"亲爱的,以后要机灵一点儿,不然会饿死的……”
大家忽然听到开门锁的响声。事务所旁边的一扇房门打开了,门口出现了一个十五岁光景的小男孩,胳膊肘下边夹着书包。这是个典型的娇生惯养的孩子,胖胖的、有点呆头呆脑。他看见眼前是这么多姑娘,吓得在门口楞住了。
洛列塔:“你终于睡醒啦?”
小家伙连忙把门关上,和出现时一样,很快就不见了。站在四楼平台上的姑娘们哈哈大笑起来。
柯尔涅丽雅向四下里望望,然后她冒着失掉轮次的危险,走下几级楼梯。她来到临街的窗前。
她犹豫不决地向窗外望去。她看见了下面的马路、大门和站在门旁的水兵。水兵也发现了柯尔涅丽雅,对她招手。在水兵身后,姑娘们有的三五成群,有的独自一人,还在穿过大门向大楼入口处走来。水兵用双手拢住嘴,象个喇叭似的,对她喊道:
“门牌号,小姐……告诉我,门牌号!……”
柯尔涅丽雅回头看看有没有人注意她,然后把身子探出窗外,也用手在嘴边拢成个喇叭形……

出事大楼的院子里。
街上。白天。

我们从水兵的背后看见柯尔涅丽雅站在二楼窗前,她身后是拥挤在楼梯上的姑娘们。
柯尔涅丽雅大声喊道:
“六十二号……六十二!……”
水兵:“请您也给我写信!……”
水兵俯下身去捡起一个小石块,用一张纸头把它包起来。然后他对柯尔涅丽雅嚷道:
“这是我的地址!……”说着他就把包着小石块的纸头向柯尔涅丽雅扔去。柯尔涅丽雅一把接住。她激动地把纸头紧攥在手里。
水兵又对她招招手,这一次是向她告别。接着,他提起口袋背在肩上,转身向恰好开过来的公共汽车跑去。上车以后,他又转过身来招手,一直到公共汽车载着他去远了再也看不见为止。
院子里,大楼的门前排着长长的队伍。柯尔涅丽雅还在窗前站着。太阳光穿过云层照耀着姑娘们的脸,把大楼的正面灰色墙壁照得明晃晃的。
从大楼里传出一个姑娘的歌声,她唱的是“青巴——青巴——青巴列罗”。

出事大楼里的楼梯间。
室内。白天。阳光充足。

柯尔涅丽雅离开窗前,手里仍然紧攥着纸头。阳光射进窗来。那个唱起“青巴列罗”船夫小调的姑娘的歌声越来越响了。
阳光照耀下的楼梯间。
柯拉拉——公务员的女儿——站在三四层楼之间的楼梯平台上。她面前拿着歌谱唱道:
“啊!青巴——青巴——青巴——青巴——青巴列罗……”
姑娘们望着她,深为她那动人悦耳的歌喉所陶醉。有人开始跟着她唱。
大家轻轻地给她伴唱。
柯尔涅丽雅要想站到露仙娜身边自己原来的位置上。但是她和露仙娜之间的姑娘们不放她进去。柯尔涅丽雅胆怯了,她不敢坚持。她的一双大眼睛望着站在上面几级楼梯上的露仙娜,露出了求助的神色。
露仙娜发觉了柯尔涅丽雅的目光,替她说:
“让她过来!”她向柯尔涅丽雅伸过手去,对她说:“你原来就在这里……”
露仙娜把柯尔涅丽雅拉过去,姑娘们只好给她让路。现在她们并排站好了。露仙娜象保护人一样爱惜地看着柯尔涅丽雅,后者也十分感激地望着她。她们周围的姑娘们也在随着柯拉拉一齐唱,于是几乎整个楼梯间都唱起来了。
露仙娜微笑着问柯尔涅丽雅:
“怎么样?谈妥啦?”
柯尔涅丽雅打开包着小石块的纸头,然后递给露仙娜看,说:
“你相信有一见钟情的爱情吗?”
露仙娜:“我哪儿知道?我和我的丈夫差不多是自小就已经认识啦……”
柯尔涅丽雅看了纸条一眼:
“莫加底硕……在什么地方?”
露仙娜显然也不知道,她耸耸肩膀,回答道:
“大概是在妇女遮起脸来不见人的地方?!”
柯拉拉唱完了,她把《广播歌曲集》合起来。
船夫曲的歌声也停止了。
一个大鼻子姑娘佩服地对柯拉拉说:
“我要是你,就绝对不到这儿来……你是个天生的歌唱家……你为什么不到电台去试试呢?”
柯拉拉:“电台?我自己当然很愿意去……可是到那里去找谁?另外我的扁桃腺也有毛病,先要把它割掉才行……”
谈话中断了,姑娘们听出事务所那边传来开门的声音。柯拉拉和她身旁的姑娘们都抬起头来朝上看。
她们屏住呼吸,望着那慢慢打开的门。从门里走出一个其貌不扬的小老头,五十来岁,手上拿着咖啡壶。他随手又把门关上了^姑娘们把他包围起来,但他还是向电梯门挤过去,按了一下招呼电梯的电钮。洛列塔头一个向他打听:
“快开始了吧?”
茶房:“让我过去……我得给老板弄咖啡去……”
戴眼镜的姑娘:“可以告诉我们,这是什么公司吗?”
阿德里阿娜:“这是个股分公司还是私人事务所?”
茶房已经打开了电梯门,可是这时候马蒂代太太又问他:
“这里一个月给多少工钱?”
茶房走进电梯,随手关上铁栅门,说道:
“你们干吗问我……我是什么也不能告诉你们的……”
电梯降下去了。马蒂代太太马上发了脾气:
“吓……连多少工钱都不肯告诉我们!……”
卡杰琳娜:“他们若是每月不给我一万五千里拉,我马上就走,连头都不会回一下!”
茜蒙娜:“咱们联合起来,不够一万五谁也不干……”
露仙娜和柯尔涅丽雅仰着头听茜蒙娜说话。随后露仙娜低下头来,含含糊糊地说:
“哪怕只给我一万,我也干……”
柯尔涅丽雅用大而温柔的眼睛望着她的新朋友,突然一把抓住她的手说:
“我多么希望你能得到这个工作!……”
电梯降到底层,从上面可以看见茶房在姑娘们当中向外挤。

出事的大街。
白天。天气晴朗。

茶房拿着咖啡壶,从大楼里挤出来了。他停下来,轻松地吐了一口气。气喘吁吁的安洁琳娜(对面楼里的女仆)从他身旁匆匆走过,她向队伍看了一眼,直向停在露宿帐篷旁边的轧路机奔去。她手上提骑一只装满食品的篮子。
罗莫洛躺在轧路机底下修理离合器。安洁琳娜几乎气都喘不过来,对他说:
“我说,罗莫洛,你替我拿一会儿篮子……”
罗莫洛在轧路机底下一转身,爬出来问道:
“你要上哪儿去?”
安洁琳娜指着三十七号说:
“到那儿去,打字。”
罗莫洛:“打字?你要去打字?!”
安洁琳娜:“怎么的?难道我比不上她们?”
罗莫洛:“不是那个意思!你在哪儿学会打字的?”
安洁琳娜慌慌张张地望望主人家的楼房,说:
“快点接过去!别叫老爷太太看见我!”
罗莫洛和安洁琳娜站在帆布帐篷前面,这种帐篷多半是搭在筑路的地方给值班工人住的。
罗莫洛掀开帐篷的帆布挂门,坚决要她走进帐篷去:
“到里面去,我们把你的篮子放下……”
安洁琳娜推开罗莫洛伸过来拥抱她的手,向后退一步,把篮子递给他说:
“不,你自己拿进去藏起来吧。”
罗莫洛抓住安洁琳娜的手,把她拉进帐篷里。
罗莫洛搂住安洁琳娜的腰,吻她。安洁琳娜从他的怀抱中挣脱出来,激动地看了他有几秒钟,然后说:
“你简直欺负我是个女佣人……”
她把篮子放在地上,匆匆地从帐篷里走出来。她几乎是奔跑一样直奔三十七号的院子,这时,茶房正端着冒热气的咖啡壶走回来。
茶房从院子里的姑娘们中间挤过去。排在队伍末尾的两个姑娘在学跳桑巴舞。安洁琳娜追上茶房,躲在他的身后,跟着他一直走到大楼门口。然后他们走进楼去不见了。

出事大梯的楼梯间。
室内。白天。阳光充足。

安洁琳娜和茶房挤到电梯门前。安洁琳娜装做是帮茶房送咖啡的样子,巧妙地钻进了电梯。她已经准备关上电梯的门,伸手去按上四楼的电钮了,这时候看门女人却一把抓住她,把她从电梯里拖出来,对她说:
“我说,姑娘,你出来吧,我的后脑勺上也长着眼睛哩。”
她抓着安洁琳娜的手,把电梯门关好,对茶房做手势让他开动电梯。电梯升上去了。
安洁琳娜机灵的眼睛里闪烁着怒火,看门女人还在得意扬扬地教训她,她挣脱了出来。看门女人说:
“你本来知道,女佣人是不准用电梯的……”
安洁琳娜急忙朝四方望去,看有没有人听见看门女人说的话,然后压低她的尖嗓子回答说:
“我是那里的佣人(她指着门口),不是这里的。”
看门女人:“不管你是哪儿的,对我来说反正一样。使用守则上是这样写着的……”
她说着指指挂在电梯门上的使用守则。安洁琳娜眼看巧计被人揭穿,就把双手抱在胸前,挑战地说:
“没什么!不坐就不坐!可是我不走啦,什么时候高兴什么时候再走!”
周围的姑娘默默地望着她。她装出更坚决的样子,双手交叉在胸前,靠着墙站好,一只脚激动地敲着地板,几乎忍不住要流下泪来。
在大楼门口的姑娘当中,我们又看见早上和将军的女儿告别的那个高个儿姑娘。突然,她用胳膊肘碰碰身边的姑娘,指着一个人说:
“你看,你看……将军的女儿回来了。”她又向迎面走来的将军的女儿招手喊道:
“你好啊!……”
将军的女儿畏畏缩缩地从门外的姑娘们中间挤进来,一声不响地站到离高个儿姑娘几步远的地方。高个儿姑娘善意地问她说:
“你的父亲是个将军吧?”
大家都向将军的女儿望去。她回答说:
“是的。”
高个儿姑娘对身旁的姑娘说道:
“怎么样,我没有骗你吧?”
那个姑娘好奇地望着将军的女儿。

出事大楼的楼梯间。
室内。白天。阳光充足。

三四层楼之间的楼梯。
茜蒙娜解开大衣扣子,露出里面的连衣裙。卡杰琳娜羡慕地望着她的衣服说:
“我的天,多么好的衣料!腰带也漂亮!”
卡杰琳娜考虑片刻之后,忽然果断地问道:
“请原谅我好奇,你真的需要找工作吗?”
茜蒙娜大方地笑了笑,答道:
“如果不是真的需要,我大概不会到这里来的。”
卡杰琳娜又苦苦思索了一会,忽然似有所悟。于是小声地对茜蒙娜说:
“我知道你是什么人啦。你是个破产的贵族小姐。”
茜蒙娜不笑了,她回答说:
“不,你没有猜对……你不用再伤脑筋了。抽烟吗?”
她说着从手提包里掏出一包揉皱了的香烟,递给对方。卡杰琳娜从里边取出一支。
上面有人问道:
“可以给一支烟吗?”
茜蒙娜朝声音来处转过身去,把香烟包交给卡杰琳娜说:
“请吸吧!”
卡杰琳娜接过香烟来扔给站在上面的姑娘们。一群姑娘,其中有柯拉拉、大鼻子姑娘和有雀斑的姑娘。大鼻子姑娘接过香烟包,拿出仅有的两支中的一支。有雀斑姑娘占有了最后一支,把空烟包拿在手里玩着。柯拉拉望着她说道:
“可怜的姑娘……你们把她的烟都给分光啦。”
有雀斑的姑娘耸耸肩膀,她似乎要赶快卸掉自己良心上的不安,说道:
“有什么可怜的!象她那样的人是什么都不缺少的……”
大鼻子姑娘:“你们看看她的手提包……光是这个手提包就值一千五……”
茜蒙娜听若姑娘们议论她,不知所措。看样子卡杰琳娜生气了。
马蒂代太太伏在楼梯扶手上往下面看,她说道:
“她身上的一块破补丁就够你们一年赚的……”
老机枪射手:“她到这儿来干吗?”
茜蒙娜又是窘蹙又是伤心,她再也忍不住了,蓦然扭过身去要走。卡杰琳娜跟上去一步,抓住她,把她拉到原来的位置上。
卡杰琳娜:“不要听她们的。”
十一岁的小姑娘非常天真地问道:
“她不找工作,到这儿来干吗?……”
卡杰琳娜尽量压住火气,可是她又提高声音,让大家都能听见那样说:
“你多什么嘴?你的乳臭还没有干哩!生活里的事情你懂个啥?!”
姐姐用力拉一拉小妹妹的手,严厉地盯着她。
下面的平台上爆发出一阵笑声,这岔开了人们对茜蒙娜的注意。有几个姑娘,卡杰琳娜也在内,伏在楼梯扶手上,看下面出了什么事。
大笑声。
二三层楼之间的楼梯上,露仙娜、柯尔涅丽雅,还有别的姑娘围着一个手里拿着一张报纸的胖姑娘。
笑声持续了一阵,渐渐静下来。
大家不笑了,胖姑娘继续往下读报:
“‘需雇用样样在行的女佣人一名,擅长烹饪、身体健康、知书明礼、喜欢小孩。最好是北方人……’活见鬼,究竟还要什么样的?!……”
又是一阵笑声,打断了读报的声音。胖姑娘读另一则广告:
“本私人事务所需要漂亮女秘书一名……”
柯尔涅丽雅:“为什么一定要漂亮的?……”
露仙娜:“这……就是说,你要是长得不漂亮,就该饿死……”
三四层楼之间的楼梯。
卡杰琳娜对茜蒙娜说:
“你说这公平吗?我不是说自己——我用不着难为情,我对自己的外形是满意的。”她说这句话的时候,骄傲地挺起胸脯。可是,就拿她来说,她的外形可说不上美。
她说着抓起一个丑姑娘的手,为了让大家看得清楚,硬叫她转过身子来。
“那么她就该饿死吗?”
丑姑娘略带一点天真的神气说:
“好多次我按照广告去找工作……有人留下我的地址,不过总是不肯用我……”
柯尔涅丽雅听到这句话对露仙娜说:
“天晓得他们要什么样的?!”
露仙娜:“他们当然知道要什么样的……有一次,还在我结婚以前,我到了一家事务所。一个黑炭似的西西里人出来接见我。他对我说:‘我要是雇用你,你会和我接吻吗?’我回答说:‘不会,你既然提到接吻,我就没有必要再待下去了。’他看了看我,说道:‘你还年轻,过于年轻了……’”
四楼的平台上。站在事务所门前的姑娘们。洛列塔首先说道:
“两个月以前,我提着箱子来到罗马。到了一家事务所,那里的人对我说:‘我们这里是搞艺术的……你能答应我们说光了衣服摆姿势吗?’我差一点儿没晕过去。”
淋湿了帽子的姑娘、司机的妻子和阿德里阿娜。
司机的妻子目瞪口呆地听着。淋湿了帽子的姑娘摘下帽子来,伸到窗外去想要尽快把它弄干。她用胳膊肘碰碰司机的妻子说:
“你最好把结婚戒指摘下来……他们要看出你结过婚,会不要你哩。”
目瞪口呆的少妇用手遮住戒指,慢慢地把它摘下来。阿德里阿娜看到这个动作,低下头,想着她自己的心事。突然,大家都把目光集中到事务所的门上,因为里面传来门簧的声音。
事务所的门开了。门口出现了一个年轻女人,二十五岁光景,人很漂亮,衣着讲究,神情举止落落大方(这是费拉里的秘书)。戴眼镜的姑娘大声说:“肃静!”
楼梯上没有人讲话了,一片寂静。女秘书向前迈了一步说:
“一个一个地进来。不要耽误时间。”
又回到门口,问道:
“谁是第一个来的?”
站在最前面的洛列塔以及她身边的人都害怕地向后退,谁也不愿意第一个进去……
嘉娜又落后了。母亲把她向前推,她跟她抗拒着,哀求地说:
“妈妈,不要强迫我……我不能第一个进去……”
妈妈慢慢摇摇头,你会感觉到,她几乎忍不住又要借重她的一双手,把女儿硬推出去。但是,看到女儿紧张而哀求的脸,她再也坚持不下去了。
女秘书老大不耐烦,又说:
“你来吧,小姐!”
女秘书这句话是对洛列塔说的。洛列塔还有点犹豫,但是在女伴们的推动和鼓励之下,她终于下了决心:提起箱子向事务所的门内走去。女秘书放她进去,把门关上。

商务代表费拉里的事务所。
室内。白天。阳光充足。

洛列塔犹豫不决,在门前站住,她把箱子放到地板上问道:
“可以放在这里吗?”
女秘书:“可以的。你是罗马人吗?”
洛列塔认为这是女秘书同情的一种表示,就说:
“不,小姐。我是维太堡人,专程赶来的……”
她向事务所的里边望去,希望费拉里已经听见她说的话。女秘书在前面带路,洛列塔胆怯地跟在她身后。她在门口四下扫了一眼这间办公室。
费拉里的事务所只有一间屋子。室内摆着一张写字台,还有一张桌子和一口摆满商品货样的柜子。墙上挂着各家公司印制的广告。这一切说明费拉里是一个商务代理人。事实也正是如此,他的事务所是一家大公司的庞大分支机构网中的一环。
这些广告,主要都是推广各种名牌蜜酒的。
一块帷幕隔出一小块地方,里面放着一张窄床——毫无疑问,这是茶房卓瓦尼睡觉的地方。
总之,这个事务所既杂乱又拥挤,可以说,不仅是一片穷相,并且光景冷落而凄凉。
传来音乐声——那是一支流行歌曲的旋律。
洛列塔的目光落到一把椅子和一张小桌上,桌上摆着考试用的打字机。
在打字机后面的墙上挂着一张醒目的开胃酒广告——一个人张开大嘴,露出冷嘲的微笑。
洛列塔好象中了魔一样,望着椅子和摆着打字机的小桌:这几件冷冰冰的、可怕的、近乎刑具的东西……
费拉里的声音:
“请坐吧。”
洛列塔清醒过来,象机器人一样,向打字机小桌走去,她坐下来,对着打字机一动不动……
费拉里从她的身后走过来,看洛列塔怎样把纸装到打字机上。费拉里手上拿着一封拟就的信稿。他开始口述了:
“你打……‘尊敬的’……”
音乐停止了。
费拉里在室内踱来踱去,同时,洛列塔的手指缓慢地、非常缓慢地按着打字机的键子。
她低垂着头,似乎除去字键以外,什么都不想看见。洛列塔好不容易才打完这几个字,费拉里又继续念道:
“……乌鲁西格公司,米兰……,另起一行……”

出事大楼的楼梯间。
室内。白天。阳光充足。

在事务所门外的姑娘们(阿德里娜、嘉娜和其他人)闷声不响,屏着呼吸倾听着。
在鸦雀无声的楼梯间里听得见缓慢的打字声。嘉娜望着自己颤抖的双手。
站在下边梯级上的姑娘们。其中有柯拉拉。大家都仰起头来留神听着上边传下来的打字声。
站在二楼和三楼之间的楼梯上的姑娘们(卡杰琳娜、茜蒙娜和其他人),也都仰着头,一动不动地听着。
听得见犹豫不决的打字声,一下接着一下,好象很吃力。
露仙娜、柯尔涅丽雅和其他站在一二层楼之间楼梯上的姑娘,也抬起头来朝上望。
打字声时断时续。

费拉里的事务所内。
室内。白天。阳光充足。

两个指头,恍恍惚惚地按着打字机的字键。它们要费很多时间才能找到一个多母,慢慢按一下,而且总是出差错。洛列塔又打了几个字,再也克制不住内心的紧张,只好呆在那里等待审判。她用手在额头上擦一下,把搭下来的头发拢回去。
费拉里的声音:
“我们打的速度可不快呀,小姐……”
洛列塔回头望着费拉里。由于激动和过分紧张,她的脸色都变了。她回答说:
“我知道,我打得慢……不过,费拉里先生,我向您保证,我一定能学会,打得很好。”
说着站起身来。费拉里站在写字台前,倨傲地笑一笑说:
“好吧,以后再说……”
洛列塔走到他的身边说道:
“费拉里先生!我不能再回我们那个小镇上去啦。已经有两个月了,每天早上我搭公共汽车到罗马来。人家已经给我取了个外号,管我叫‘白跑腿’的啦!……”
费拉里有点心慌,他亲切地指指门说道:
“好吧,好吧……您先回去,以后再说……”
洛列塔忽然后退两步,哽哽噎噎地说:
“不,费拉里先生……您要是什么也不告诉,我就不走……”
费拉里和身后写字台旁边的女秘书交换一下眼色,然后沉着地问道:
“您还要我告诉您什么呢,我亲爱的姑娘?”
洛列塔(越来越激动):“哪怕是告诉我,有没有希望……”
洛列塔注视着贽拉里,他向她走来,不知所措地站住了。他望着她,无话可说,不知道怎样摆说困境。洛列塔还是坚持说:
“那么,我有希望啦,费拉里先生?……”
费拉里叹了口气,摊开两手说:
“我能对您说什么呢……你就希望吧,希望着好了!”
洛列塔慢慢后退,用手指着费拉里,绝望之下,她又不顾一切地说:
“那么,我可是当真希望着……当真希望着……是这样吗?”
她俯下身去拿箱儿,忽然脑子里闪出一个不寻常的念头:她眼睑下垂,偷偷向费拉里望去,然后把裙子提到膝盖上面,做出整理吊袜带的样子。她听到的是费拉里冷冰冰的声音:
“让下一个进来。”
洛列塔放下裙子,盖住漂亮的双腿,脸上堆下一个可怜的奉承的微笑,拿起箱子出去了。

出事大楼的楼梯间。
室内。白天。阳光充足。

姑娘们挤在事务所的门前。门开了,洛列塔走出来。她已经恢复了原来的态度,神色自若。
几个人,齐问她:
“怎么样?”
洛列塔:“他告诉我说,我满有希望。”
这时,阿德里阿娜从她的身边走过去,推开事务所的门。

费拉里的事务所。
室内。白天。阳光充足。

阿德里阿娜出现在门前。
费拉里:“里边请吧!”
他走到阿德里阿娜的身边,用手轻轻碰她的肩,请她坐到打字机前。可是,这一碰竟吓得她突然一哆嗦。费拉里不好意思了。阿德里阿娜围着椅子绕了半圈,坐下。费拉里拿起一张打字纸,从她身后走来,递给她。阿德里阿娜觉出他站在背后,又是一阵颤栗,生怕他会扑到她的身上。费拉里不安地看了看女秘书,莫名其妙,女秘书同样茫然不解地看着他。费拉里不知如何是好,沉默了片刻,然后转过身去口述道:
“请您打:尊敬的马鲁西格公司,米兰……”
阿德里阿娜迅速而又充满信心地打起字来,很象是个有经验的打字员。费拉里转过身来满意地问道:
“你做过打字员吗?”
阿德里阿娜眼皮也不抬,望着打字机的字键,轻声回答说:
“是的……”
费拉里:“在什么地方?”
阿德里阿娜心慌意乱,沉默了一会,非常小声地说:
“在鲍列齐先生的……事务所……”,
费拉里:“原来如此!他把您辞退啦?”
阿德里阿娜:“是我自己不干的……”
费拉里无法掩饰他的惊奇和不快:
“怎么,是你自愿放弃那个又好又可靠的位置吗?”
听得出来,阿德里阿娜声音里已带着呜咽,她回答说:
“是的!”
费拉里:“为什么?!……”
阿德里阿娜突然哭出声来。费拉里大窘之下,对阿德里阿娜的行动生气了,就吩咐女秘书:
“把她带出去吧!……”
费拉里走到一边去了。女秘书从写字台后面站起来,走到阿德里阿娜身边。阿德里阿娜用手捂住脸,站起来,还在不住地伤心痛哭。女秘书把她扶了出去。

出事大楼的楼梯间。
室内。白天。阳光充足。

姑娘们站在事务所门外的平台上。从门里传出阿德里阿娜的哭声。
门开了,阿德里阿娜哭着走出来。大家纷纷问她:
“你怎么啦?”
“他们打你啦?”
站在二、三层楼之间的楼梯上的姑娘们(卡杰琳娜、茜蒙娜及其他人)。大家都向上望着。丑姑娘喊道:
“她说,她挨打啦!……”
卡杰琳娜:“吓,还有这种事,姑娘们,这里还打人哩!”
十一岁的小妹妹抓着姐姐的衣襟哭起来了。姐姐说:“别这样……你怎么啦?……”
小妹妹:“他们要是也打你怎么办?……”
四面八方都传来愤怒的声音。阿德里阿娜下楼来。她走到茜蒙娜和卡杰琳娜的身边时,卡杰琳娜显出忿忿不平的神气,一把拉她过去,问道:
“到这里来……是谁打你?”
楼上传来费拉里的声音:
“你们是怎么回事?!……”
卡杰琳娜大声喊,为的是让他听到:
“请您原谅,费拉里先生,不过这里有人说,你们动手打人……”
四楼平台。费拉里来到平台上,他伏在楼梯栏杆上,不耐烦地对下面喊道:
“你们还想出什么花样?……这里不会打人。请你们肃静!”
楼梯上的嘈杂声停下来了。费拉里擦了擦脸上的汗,尽量控制着自己,又说:
“听我对你们说:我怎么能把你们全考试完?……你们自己商量一下吧……我只能考试三十个人,最多四十个……”
我们看到整个楼梯间。然后是一和二楼之间的转弯的地方,露仙娜和柯尔涅丽雅在这里。再往上可以看见费拉里所在的四楼平台。费拉里继续说:
“其余人还是走了好……”

出事大楼的楼梯间。
室内。白天。阳光充足。

一楼。洛列塔从楼上走下来,靠着电梯门站好。看门女人过来对她说:
“我说,小姐,您还站在这里干什么?您不是已经考试过了吗!……”
洛列塔:“我站一会儿,我想看看到底还有没有一点儿希望……”
我们看见安洁琳娜,她全神贯注地在做什么奇怪的审惰。原来,她的手里拿着一块硬纸板,上面画着打字机的字键位置,她正在这块纸板上做练习。她的手指的动作很不敏捷,每按一个字,她都要找半天。

费拉里的事务所。
室内。白天。阳光充足。

费拉里背着手站在窗前,他不安地从百叶窗内向街上望去。他没有转身,疲倦地对女秘书说:
“让下一个进来吧!”
老机枪射手的声音:“我已经准备好啦,费拉里先生。”
费拉里惊讶地回过头来,老机枪射手已经坐在打字机前面,迅速而又自信地把纸装上去。她用热心工作的目光望着费拉里。他走过来。
老机枪射手问道:
“是您口述,还是照着打?”
费拉里把稿子放到桌上说道:
“照着打……你自己看着打吧。”
老机枪射手把稿子拿过来,准备打字了。费拉里向窗口走去,站在窗前。
突然,他听见一阵快得不可思议的打字声。
他好生惊讶,连忙回过头来。只见那中年妇人,正眼望着稿子,根本不看字键,飞快地打着字。
费拉里的声音:“你真是一个机枪射手!”
中年妇人仍然以同样的速度往下打,回答说:
“是的,费拉里先生……是个老机枪射手……”

出事大楼的楼梯间。
室内。白天。阳光充足。

嘉娜的脸部特写。她惊讶地慢慢朝事务所转过身去,里面传出猛烈的打字声。
在我们眼前是整个楼梯间的缩图。
柯拉拉抬起眼睛来望着事务所。
卡杰琳娜和茜蒙娜也向那里望去。卡杰琳娜向茜蒙娜迅速地瞥了一眼。柯尔涅丽雅瞪着大眼睛,把两个指头送进半开的口中。露仙娜咬着下嘴唇紧张而又激动地朝上面望着。这时,打字机的哒哒声的确达到了疯狂的速度,最后不响了。在一片沉寂中,突然传来一声轻轻的口哨。
露仙娜马上朝响起口哨那边转过身去,她看见……南多站在楼梯下面。他望着露仙娜向前走了几步。
露仙娜的眼神里流露出深切的不安,来到栏杆跟前。
南多站在楼梯下面朝上瞧,露仙娜的脚在栏杆里面差不多和他的头一般高。她蹲下来,如今她的脸挨近丈夫的脸了。她小声问他:
“怎么样?”
南多一脸疲倦和绝望的痛苦。
他说:
“他们说,过一个礼拜……再去看看……”
露仙娜想安慰他:
“既然他们对你说,一个礼拜以后再去……”
南多咬牙切齿,用力抓住栏杆,好象是想这样来发泄他心头的怒火,说道:
“总是这么一句话!……”
然后又疲倦地说:
“我们还是回家吧……”
他又用手指着楼梯,补充说:
“难道你看不见这里是怎么回事吗?!……”
南多拿过露仙娜手中的报纸,查看上边的征聘广吿。
露仙娜抓紧丈夫的手,仿佛要把自己的信心传给他,她怀着希望说:
“不,不……只要我还排得上,我不怀疑,结果一定不成问题……”
南多垂下头,把报纸还给她,转身准备走了,露仙娜问道:
“你到哪儿去?!”
南多看看她,回答说:
“到砖厂工地去试试……总得去干点什么呀……”
他走了分。
露仙娜站起来望着走开的丈夫,然后她回到柯尔涅丽雅身边原先排队的地方。这时楼梯间里的嘈杂声渐渐平??

 3 ) 罗马11时:正确的只有画面

“所有的脸都正确无误,人生是不会错的”——费里尼

曾经有段时间,集中看电影,然后头脑中冒出一个想法:电影就是细节啊。当我们看完一部电影的时候,总会习惯性地套入之前的观影经验,结合自己仍然萦绕在思绪中的感受,对电影做出最直观的判断。如果是坏电影,我们会付诸理性,滔滔不绝地讨论电影哪里不好,所谓“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观众永远比导演聪明’就是这个道理。而面对好电影,我们常常闷头走路,眼眶湿润,内心无法平静而没法跟旁边的人说话,如果是在影院观影,走出来的时候回面对眼前的现实还会有种恍惚的感觉。因为我们真的沉浸在电影中,太相信在电影给我们营造的这个梦了。

这就是“现实主义”的电影,戈达尔曾言:没有正确的画面,正确的只有画面。特吕弗曾言:电影就是每秒24格的真理。费力尼曾言:唯一真正的现实主义就是视觉。这就是《罗马11时》。

对于《罗马11时》这样的电影,可以分析的太多,可每一次分析都不过是说出了创作者在电影中的呈现,这也就是为什么导演经常说自己无话可说,因为要说的都放在电影里了,你们自己去看,所以我们看到电影,就看到了导演想说的一切。电影给我们创造了巨大的空间,唯独没有给我们留下可以拓展的余地。这时候我们只能承认“电影就是现实”。

我无法重复电影的内容,因为我没法比电影说的更多。

说句玩笑话,这样的电影对观众是福音,对影评人确实在是折磨。所以我只能重述影片中没有的关于影片创作的细节。

本片是根据1951年1月间发生在罗马沙伏依大街上的一桩真实事件的新闻报道摄制而成的。电影在意大利被政府明令禁止发行,之前也只在二三轮影院上映了极短一段时间。所以并不如《偷自行车的人》这样的新现实主义名作闻名。

据德·桑蒂斯说,剧本初稿写成后,无论在内容上或艺术形式上都显得单薄而粗糙。后来他接受了柴伐梯尼的建议,对楼梯坍塌事件的当事人和目击者进行了广泛而深入的调查,剧本原稿只写了四五女性,导演在大量调查的基础上重要人物一下增加到十几个。为了获得生动的细节,创造逼真的情调和气氛,作者们在拍摄前也刊登了一则招考一个年轻的女打字员的广告,准备让她在影片中扮演一个打字员的角色。为避免惨剧重演,他们挑选了一个一楼的房间。结果来了60多个姑娘,她们大都惶惶不安,手足无措。有个姑娘晕倒在打字机前。有一个在测验结束时哭了起来,大声喊着她有两个孩子,而丈夫却抛弃了她。有一个姑娘胆怯地站在门口,说什么也不敢跨过门槛。所有这些都在影片里得到了反映,从而加强了影片的真实感。调查是由导演的助手,当时20岁刚出头、后来成为意大利政治电影代表人物的艾里奥·佩特里进行的。他撰写的十余万字的调查材料被收入电影剧本一并出版,成为人们研究这一流派的重要文献。影片中许多群众场面、次要人物,甚至一些主要人物都是从这一材料中产生的。

犹记得上学的时候语文课本上有一篇文章叫做《奥斯维辛没有新闻》,最近刚刚找来克洛德·朗兹曼近十个小时的纪录片《浩劫》看完,面对这样全部由细节构成的影片,我只能承认无话可说。“奥斯维辛之后写诗是可耻的”,关于奥斯维辛的影评也无从着落。

在影片进行到楼梯坍塌的时候,我的直观感受居然同之前看网络上一个关于“911事件”的视频很是相近。在“911”事件发生很久之后,结合当时的声音录像监控等多方面素材,重新剪辑而成了一部短片,在观看影片的时候,由于清楚里面的每一个镜头,每一个人物都是“活生生”的,所以灾难在眼前上演,一如昨日重现,产生的心理震撼是极大的。

而之所以在观看《罗马11时》这样的剧情片时,产生同纪录片时几乎同样的心理感受(单从心理认同层面来说),除了高明准确的电影镜头语言,我想就在于电影对于人物细节的重塑了。影片着重塑造的人物有十几个之多,就连匆匆略过的小人物像是我们生活中的人走进了电影。

希区柯克曾说:电影就是提出了琐碎的生活细节的部分,戈达尔却说:电影就是琐碎的细节。希区柯克是好莱坞类型片的翘楚,而戈达尔是新浪潮的主将,新现实主义却很好地结合了这两部分。

当我们夸赞影片的现实主义层面的优秀之时,反而忽略了影片的浪漫主义风格。如果说现实主义是影片的血肉,那浪漫主义就是影片的灵魂。影片把丰富的具有现实基础的现实素材巧妙地赋予戏剧性的运用,常给人以会心一笑的效果,这就是细节和生活产生呼应的效果。

我们总在纠结电影与文学的关系,可这往往只停留在技术层面,最终伟大作品的呈现效果,必然是两者高度统一的,就像形式离不开内容,在这个层面上我们甚至可以说“最好的电影是文学的”“最好的文学是电影的”。这部影片中的细节描写几乎达到了小说般的细腻动人,而呈现形式上又是电影化的。

在人的阅读经历中,会遇到这样作品,它们被称作“经典”“神作”,它写尽了所在范围的一切,以至于很难再有突破,它留下了难以撼动的地位,同时也是取之不尽的宝藏。《罗马11时》即是这样的作品,它在一个多小时的时间里,对于社会问题的解剖像手术刀一样精确,又如数学公式般简洁漂亮。

编剧柴伐蒂尼曾说;以前如果我们想拍一部关于罢工的电影,会讲述一个爱情故事,罢工成为了背景。而现在,我们直接拍罢工的电影。这就是‘新现实主义’,这就是“正确的只有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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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 众生相

毫无疑问此片是意大利新现实主义最伟大的作品。多线叙事,繁多的人物性格,人性善和恶的展现,对当时社会现状和百姓生存现状的写实记录,阶级,宿命,媒体的政治功能等等,影片几乎囊括了社会一切元素,在短短两小时里呈现了当时意大利的社会众生相。

这是根据真实事件改编的电影。战后的意大利,人人失业,一个打字员的工作招聘引来了将近200位女性的应聘,大家为了一个职位挤破了头。其中主要角色有穷困但虚荣的妓女,做佣人的年轻女孩,与前公司老板交往怀孕但被骗愤然辞职的女人,深爱着潦倒艺术家的富家女孩,从农村大老远赶来的居无定所的女人,丈夫在工地搬砖的妇女等等。每一次面试进行时外面楼梯上排队等待的应聘者们屏气凝神的状态带入感十足。而正是由于丈夫在工地搬砖的妇女强行插队导致了所有面试者的愤怒,大家辱骂,推搡,结果导致楼梯坍塌,大量面试者受伤入院,甚至导致了其中一人死亡。在医院里,趁机拉业务的律师,落魄的艺术男与受伤的女友分手,得知女儿怀孕掌掴女儿的父亲,在媒体采访时唱歌的女孩等等。他们在医院里或悲伤或感叹。但在得知需要自己垫付医药费时,大家全部选择了离开医院。虚荣的妓女带着爱慕自己的有钱男人回到自己位于平民窟的住所。一个有趣的细节是在回家的路上女人把自己一直视如生命的高档包包还给了另一个女人,原来这包是她为了虚荣借来的。男人无法接受女人脏乱的底层生活离开了她。佣人受不了雇主的压迫离开但被居无定所的农村女人立刻取代。富家女义无反顾的回到了落魄艺术家的身边。一位父亲在媒体采访时要求提高人均工资,但在电台广播时被剪掉。插队的女人在警局被审讯崩溃,但这个事故并不是她一个人的错,而是所有面试者乃至整个社会造成的,最终警察放走了她,一旁的记者却为没有得到有用的媒体素材而苦恼。而此时已是深夜,一位年轻女孩在垮掉的楼房下等待,她跟警察说也许老板会给她打字员的工作,所以在此排队等待第二天的面试......

此片的现实意义已经不单停留于那个时代,放到现在依旧具有启发和引人深思的力度。工作难找,工资低廉,对虚荣的渴求,阶级的分化,医院与病人之间的角力,媒体被政治奴役等等。毫无疑问,此片是超越时代的伟大作品,甚至因为过于现实当时被禁止上映。能看到此片是人生之幸事。

 5 ) 意大利新现实主义四主将之一的德桑蒂斯长镜头的场面调度拉片,是展示了战后悲惨的现实还是过于炫技?

片头先用不同报纸剪辑的形式,展示了本次电影是由真实事件改编的,再打出演职人员名单接着感谢了罗马市消防队,并列出了真实参与事件并参演电影的人员。(背景音效一直用的打字声和悬疑的配乐,表现了新闻的真实性和电影的艺术性)

不断zoom in 不同的报纸

真实参演本片的人员名字和照片

片头打完,并提出这则招聘广告

第一场戏, 罗马街景,各式各样的人出现,有买东西的老人,开压路机的年轻人,自行车飞驰而过的小伙子 ,还有核心位置的各种找工作的姑娘们,反应了战后找工作的困难。

拉片重点:1.第一个长镜头从一个在招工现场的围栏旁睡着的姑娘开始,镜头一路跟拍环绕了整个街景拍到第二个拿着报纸找工作的姑娘结束,炫技无数。

直接又切回之前的类似的报纸

长镜头开始,姑娘手里拿的报纸

摄影机上摇,展示一个睡着的姑娘

摄影机zoom out

继续zoom out,姑娘被拖拉机遮挡

长镜头跟随姑娘横跨过街,背景音有唱歌,敲响的钟声,路边有运牛奶的,扑沥青的工人

继续跟拍小姑娘,由于要20里拉,小姑娘只要了5个栗子,摊主还送了1个,街景还有lazio电影院

长镜头继续,飞驰而过的自行车少年,扫地的大爷,姑娘还在回眸电影院

在报摊前停下来,罗马体育报。左边继续有送报纸的小伙子入画

一边吃着栗子,一边前行,摄影机拉近了

长镜头还未结束,栗子女孩儿从左边出画,摄影机对准看着招聘信息的另一个姑娘,出现了爽朗亮眼的音乐

压路机从左边入画

继续跟拍时尚女孩儿,发现回到了刚才栗子姑娘所在位置,音乐继续时尚俏皮

长镜头结束,前后对照得非常好,同时展现了丰富的街景。

是不是另外一个找工作的姑娘呢?

从商店内远眺对面的找工作的女孩儿,而且女孩儿为了找一个打字员的工作不断在聚集

风衣少女进入店铺,又又两名年轻女人右边入画

开心的表情映入眼帘,但是背景音乐配的缓慢悲伤的音乐,因为即将有一次悲剧在等待她们

老板也说明,有很多人找工作

后入的两名少女从左边入画,发现三人是认识的,并且说明是以前同事,并且把帽子女孩儿裁员了。

风衣少女说到自己也没有在那里工作了

风衣少女右边出画,帽子女孩不解,哪里知道根本就是世道不好

继续耳语说风凉话,她们的咖啡,老板提醒到

接着又出现了几组来招牌的女孩儿:爸爸和妹妹们送来的姐姐,男朋友送来的短发美女、计程车里面老男人最后一次给钱的小姐姐、还有被退役将军接走的女儿。

已经下雨还被关在外面的众多应聘女孩儿们

雨慢慢停了

又是一个穿过众人的长镜

镜头下摇

长镜结束,海员的特属音乐响起

送老婆来招聘,自己也去工地试试运气的丈夫,又是另一种悲伤的慢音乐

老板终于出现,众多女性围过来了

悲剧,这么多人应聘一个职位

第一场室外戏要结束了

第二场戏:在楼里的旋转楼梯里面,姑娘们挤满了楼梯,有唱歌,有和外部的调情。

拉片重点:导演很好的处理了群戏,各种聊天,使得情节很丰富,还通过窗户这个媒介,很好的处理了两次内与外。

不停的电梯内上升镜头,拥挤上楼的人群

坐着电梯上楼的老板,看着外面拥挤的人群

俯拍

丢下烟的资本家

从楼内拍外面等待的海员

其他女孩儿说都这种时候了还搞罗曼蒂克,这也许是导演的罗曼蒂克吧

海员角度拍

出太阳后第二次出现群体唱歌,第一次是一起喊房客起床

第三场戏:面试房间内部

打字,这打字声像穿透了整栋大楼

第一个女孩儿打字太慢

大楼要坍塌了

第四场戏:坍塌现场,上升长镜,把坍塌后的全部景象和人物全部交代清楚了

演员的眼神也往上

长镜继续

被框禁的人们

镜头继续上升

继续被框禁

仰拍结束长镜

接一个俯拍镜头,消防车声音响起

第三个长镜头,室外景,摄影机横摇代入三种车来到,代表四方来援助。并且用一个远景看三种车和大楼作为完结。

左边来了警车

中间从镜头前跑过的数人,来了救护车

镜头接着右摇,来了消防车

切镜头,从远处观看来的三种车和坍塌的楼栋远景

第四个长镜头,开始下雨了,人们撑开伞,用撑开的伞开始了长镜头,横摇镜头慢慢拉过了数人,用对话来表达了观点,并用一个指向逃难的老板的人的目光,完结长镜头。

男人帮着化妆的时尚女

用撑开的伞开始长镜头

警察说马上开始调查,撑开伞的众人开始谈论,镜头开始右移

众人发飙言论

继续右移,背靠背

还有吃瓜群众觉得姑娘们能自己出来

继续用语言说明了世道的艰难

吃瓜群众意见并不统一

切镜头到逃难下来的老板

第五个长镜头,前面一直担心因为自己插队造成混乱最后楼梯垮塌的妻子,在本场戏被警车带走。导演用上手风琴手的路过一直陪伴,到最后丈夫想上警车没有上去,完结长镜头。

骑着自行车的双双失业的夫妻从远处驶来,前景是调情的自行车男女,右边是破旧的居民楼

本片本来少配乐,前景横过手风琴三人组,挡住自行车两组人,同时缓慢但不失希望的音乐进入

手风琴三人组右边出画,失业夫妻准备转弯,双双来到前景,放风筝的孩子们占据中景,而右侧的孩子和夫妻的目光都移动向了右边音乐的方向

自行车速度肯定快于步行速度,快速超过手风琴三人组,旁边声音代表着今天确实出大事了

丈夫停下车来讲话,另一名男子站于电线杆下给他说话,预警了前方可能有警察的危险。远景由放风筝的男孩换成了听到音乐声观看的孩子和老人

自行车失业夫妻并没有停下来,丈夫继续骑行,手风琴三人组短暂入画,右边远景有谈话的军人和关着灯观看音乐的小朋友们,开着灯的窗户反而无人

推物质的老人再次预警失业男女,丈夫再次停下自行车,远景还是有玩耍小朋友,手风琴声再次飘远。

妻子听到后已经惊慌的下车,前景再次被赶上的手风琴三人组遮挡

三人组超过停下的夫妻,丈夫拦下想逃走的妻子,因为他相信警察只是来问话,而妻子是无罪的

再次超过手风琴三人组,妻子非常担心警察

越过孩童们,两人看到远景的吉普车和警察

停车,夫妻挡住跳绳的孩童,而除了检查其他人的目光都看向他们这边(其实是被手风琴吸引)

前景被两边涌上来的孩子们妇女们遮挡,夫妻走向警察

前景左边的夫妻走出画,两个孩子走上占据左边,吉普车装了妻子,丈夫想进警车,但是现在的话语像我们置身于十几米外的警车旁一样清晰。

警车开走,丈夫想骑上车追赶,左侧远方的小朋友们一样跳绳,手风琴声照样奏乐

近景的妇女说“我们要跟上吗?”似乎在说着丈夫想说的话

 6 ) 我以为她要跳

结果丈夫说出了真相。

眼睛,大家的眼睛。

正义。就是均不均。那个时代也是世界末日。世界末日是永远存在的,不过那个时候更为贫乏,所以更为没有。

大家的美貌下面都是一双现实的眼睛,一个女孩的生命竟然这么轻易就死了。好像时代拿了刀枪剑戟往她身上刺。

但先不说这么虚的,为什么楼梯会塌?抛开人挤人的秩序问题,就算没有人挤人,难道楼梯就不会塌吗?我以为是我的心太小了,没有看到该看到的正义,我压根不以为有社会的正义。女人完全被吓怕了,她内心的善良让她看不到其他富商应该尽的责任,不是富商,是阶级。

他们难道不知道这楼梯不好吗?技术人士?专业人士?难道不知道物体建设的承重限度吗?我不仅要看到社会的公益,也要看到社会的恶意。镜头扫过那些男人的时候,外加一个女房东,老太婆,按理来说,我长大到现在,不应该再小孩时期残存的印象来称呼她,但电影上她的形象实在是太恶毒。该负责的就是他们这群倚靠着自己僵硬的肩膀,长这漠不关心的恶魔般面目的人。我当然也渴望那个记者不是只为了赚钱而已,“你总不能让我空着手回去啊”,一个女孩死了,他们聚在这儿找负责人,这么一大群人闲着没事,组成一堵墙,对着几个女孩子狂吠。难道那些女孩子看不清吗?她们不知道这应该有谁可以负责吗?她们肯定隐隐知道,但是阶级分明,她们连一点念头都不敢想。

集体,上层阶级也组成一个集体。要虚心地向穷人们示威。可耻,镜头扫过他们的脸,啊,实在让人厌恶。

我当然现在还不能知道清楚,到底记者这个时候该作出如何选择。记者本身也穷,穷真是可怕的字眼,关键当时人人都穷,他该选择哪个?他有没有权利点出那些肉食者该负主要责任?为什么这么漠不关心,为什么推脱,为什么明明是年久的旧楼梯,为什么不提醒姑娘们,为什么高高在上地望着她们像罐头一样塞满了下面旋转而上的楼梯,真不敢相信,事情一出来,肉食者和无食者担心的竟然是一个问题,谁来负责,肉食者去一个个扣留,一个个纠出来,一个个检查,无食者流泪,怪罪于那个流泪的女人,继续听从肉食者的安排。

他应该是没有权利的?

 短评

意大利新现实主义电影里总有最美丽的女性,绝不仅指电影里的姑娘们年轻貌美,而是她们如此各不相同却各有特色,坚韧、倔强,在最艰难的时代抬着头漂亮地活着。很多时候这种人物很多、平摊下来每个人台词都很少的片,会让人感觉人物繁杂无法都记住,但这部电影在短短的一个多小时内就让我和这么多的女孩产生了情感共鸣,看完我迫切地想知道她们每一个人的故事。开头和结尾在街边睡着又醒来的特写镜头实在是太棒了。

8分钟前
  • 米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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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大利新现实主义的代表作之一。改编自罗马沙沃依大街的楼房倒塌的真实事件,在拍摄上用了大量的长镜头和景深镜头,客观忠实地还原自然环境的事件进程的完整性。第一个镜头便是丢手长镜头,从第一个角色丢到第二个角色再丢回第一个角色。有一个女人的袜子破了,可以在景深处看到她未来的暧昧对象没有赶上公交车以及一堆起哄的小孩。但是仔细想一想,却又没太新现实主义。在这部片子所诞生的1952年,越来越多的作品在不同程度上背离了新现实主义的道路,这部作品在某些地方也不例外。如果说是为了安全而搭建摄影棚,那无音源音乐的出现也不是新现实主义的做派。结尾为了营造卢恰娜即将坠楼的错觉,德·桑蒂斯用了极为诡异的音乐来铺垫衬托。最后一个镜头甚是巧妙,与第一个镜头形成了轮回。没想到其中还有很多平行蒙太奇,来描绘众人没有工作的生活。

10分钟前
  • 高詩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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贫困的故事,一页一页翻阅。最后一页有个女孩,她倚着墙,内心还怀着风中残烛般的期盼,自己在续集中可以坐在一个位置上,敲打着键盘。

11分钟前
  • 有心打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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挺好看的,过年看全了,女演员都挺漂亮的,喜欢画家的那个最好看~~呵呵

14分钟前
  • 李卜克内西
  • 推荐

比《偷自行车的人》更深刻的反映了战后的罗马社会现状,揭露出当时严重的失业和贫困问题,是被低估的一部新现实主义杰作。

15分钟前
  • 爱德华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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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点是一个时间,而楼梯因不堪重负出现了倒塌,加上几百人的拥挤混乱(几乎清一色女孩子)这样的悲剧终于发生,很多女性角色诠释了这部经典:有富家女为了追求自由而选择贫困的困难的艺术家生活,有失业半年的女孩子,也有佣人,站街女和被别的律师事务所侵占怀孕的女孩子……百人应聘,楼梯倒塌,医院采访;形成了每个女生和她们的家人的众生相,也再现了意大利战后的社会现实的各个阶层的矛盾和人物心态,造就了和《偷自行车的人》《警察与小偷》等反应意大利新现实主义的经典时刻,也可以说这部虽然知名度没有后两部高,但是,電影虽然冷门是教科书般的佳作,值得反复观摩和领略一个时代的真实写照,也需要其他专业人士一格一格的解读

19分钟前
  • 与碟私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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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文配音版好奇妙。

22分钟前
  • dingmum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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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10。编导选择媒体报道的手法相当高明,从报上刊登聘请打字员的消息开始,到房屋倒塌后媒体扎进病房榨取更多信息,律师趁乱招揽生意,丢帽子的姑娘不合时宜地抢过话筒说这事,公务员提高底薪的倡议在街头广播中被剪掉,最大程度折射了社会现实的不同侧面。寻找手提包的妓女,生动化了记者寻找拍摄对象的场景。被医生掀开裙子的姑娘买不起内衣只穿广告背心,羞得大哭,尊严的破碎成为新闻素材争抢。每个女性的遭遇只需几笔就传神勾勒,拿用书报亭设计角色登场的开头为例:走过报亭的基安娜买栗子充饥,结尾又以她守在倒塌的房屋门口、遮着大衣等候,公务员女儿则到报停买歌谱,写出了少女幼稚、期盼未来更好的内心。当街撩裙子、机关枪手速、摘婚戒低头、硬纸板练习等喜剧性动作表现面试群体,马夫赶女儿下车与邻里夹道欢迎的笑泪交织,都动人到了顶峰。

24分钟前
  • 火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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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

26分钟前
  • 纯肉锅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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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参加影视小组观摩的第一部内参电影,老师逐帧讲解

27分钟前
  • 千寻亿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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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7;有人活着,就有人死去

31分钟前
  • 冰山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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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世纪50年代的电影没有太多运镜和拍摄手法而言,演出也相对僵硬,只能在有限的拍摄空间内主要靠台词构成的情节取胜,看起来还蛮有意思的。

34分钟前
  • Kensno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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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较于维斯康蒂和罗西里尼,桑蒂斯的笔触无疑是深刻而柔情的,短短篇幅内妓女 佣人 富家小姐 穷小姐 浪漫少女 落难母女 父亲和女儿们 时髦女子各自成章;战后意大利的疮痍由内而生发出来,轨道的自如运用,多次俯拍的出现,女性被观看而建构出男权话语下的新现实主义。

37分钟前
  • 陽 Edwar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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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人,不同利益,不同立场,应聘相同职位。国语配音很无奈,但故事还是很抓人。影片借一群落难的妇女,在最大程度上真实反映了战后意大利经济复苏时期的社会现状,揭露出当时严重的失业和贫困问题,具有社会批判力度。

40分钟前
  • 渡口无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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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看的,楼梯垮塌那儿印象很深

43分钟前
  • Innisfree
  • 还行

在广度和丰富性上远超自行车,但是情感深度和人物关系上又有所不及,不过说到底都是柴伐蒂尼的本子,算是互补了。镜头方面,几个特意的设计也算流畅自然,刚开始的人物出场和楼塌了之后的上升镜头都尤其有意思。

46分钟前
  • 鬼腳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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逼仄的镜头下是底层人民被挤压的生存空间。普通民众的乐观互助与房东会计师等人为代表的富人阶层的冷漠不仁互为映照,彼此独立又相互交织的人物群像鲜活的构建出战后意大利萧条颓败的经济景象与阶层间割裂疏离的社会现实。

51分钟前
  • He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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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小故事都感人肺腑,新现实主义代表作

54分钟前
  • 欢乐分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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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电影频道看的

57分钟前
  • 海贼拉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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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大利新现实主义巅峰之作

60分钟前
  • 谋杀游戏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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