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 镜像反转
承接《热带疾病》的双段叙事,《综合症与一百年》不再如前作一般在粘稠的氛围中陡然坠落,而是建筑了如巴赫平均律般彼此勾连的两段平行时空,通过跳跃的剪辑在复调结构中不断穿插着即兴的旋律,生成了一种镜像反转般兼具均衡与错位的美。
表面上看,阿彼察邦将弥漫着青草味的乡间诊所置换为渗透出石灰味的城市医院,实际影像的运动逻辑也发生了调转。在乡村田园段落中,人物往往处于固定镜头的景深中段,摄影机不断尝试着空间纵深的压缩,俯冲式向外扩散,如即将跳出画幅的限制拥抱外部的未知;而进入城市工业段落,规整森严被笔直线条切割的室内空间让影像更贴近人物,却也止于人物,仅在手持跟拍与推轨移镜中维持着某种气若游丝的挣扎,成为漂浮的幽魂。
人物情感的蓄力被刻意削弱,其更像是附着于建筑装置的零件,传递着所处环境的色彩与气味,而在前后两段中,零件材质的变化也发生了显著的变化。灵动追赶着的对话节奏被迟滞沉闷的停顿代替,前段被表白的女医生视角转换为后段需要以搬家留住爱情的男医生,诉说与倾听的悠闲情调也变为由热吻和汗水交织的激烈情欲;牙医不再兼职歌手,僧侣也不再拨弄乐器;一氧化碳中毒的病人接受了老者的瑜伽治疗,依然僵硬而呆滞;假肢被藏在房间存放烈酒,而失去下肢的病人却在医院过道艰难移动。
科技功能的进化与人物感官的退化同步并行,生成了撕裂的症候,又在固定与变动的拉扯之间营造出一种“相似即亲近”的假象。阿彼察邦的神秘主义也完成了由“震慑”向“迷惑”的变革。标志性的丛林野兽是否缺席?影片尾声的装置艺术大赏揭示了答案。医院褪去道貌岸然的外衣,终成长为巨兽,露出爪牙,将阳光与空气、风烟与尘水尽数吞噬,人物也在封闭狭长的甬道之间彻底迷失。
再次回归俗世,小桥流水、花坛草地、零散锻炼的老者与蜂拥而至的广场舞,人为制造的的现世安好抚平了巨兽潜伏的狂怒。女人希望男人搬去她工作的新址,对男人说:“那里还靠着海。”男人回她:“不要用自然诱惑我。”
2 ) 《戀愛症候群》的生命力
《戀愛症候群》(Syndromes and a Century,2006)是導演阿彼察邦·韦拉斯哈古(Apichatpong Weerasethakul)拍攝的第五部電影,結構上延續了第四部長片《熱帶疾病》(Tropical Malady,2004)中採用的將影片分為兩部分的平行世界概念。大體上同樣的人物卻有了不同的化身,在故事中的不同選擇也使起點相似的雙重故事線越走越遠。在105分鐘里,阿彼察邦運用了大量的長鏡頭和近乎凝滯的鏡頭運動,詳盡而細膩地記錄著瑣碎對話,未足夠引起感官機能(sensory-motor)的反應而造成了冗長的時間。但平行世界中相似的場景給人的快慢節奏感卻不盡一致。兩個平行世界的關係或許可以用題目中的“一百年”(a Century)的輪迴來解釋,而這百年時間帶給生活的變化也許就是影片的中心所在。因此,本文將嘗試否認劇情對於中心思想表達的作用,并通過分析觀眾感受到的電影節奏的快慢和非線性時間的構建來感知電影本身的生命力。
《戀愛症候群》的持續放映時間為105分鐘(除去開頭和結尾的正片長度為97分鐘5秒),兩個平行世界的分界點時間是52分鐘10秒,基本將影片平行分為上下兩部分,存在著相互對照的關係。影片的上半部分以女醫生為主體,下半部分則主要圍繞著男醫生Nohng,兩人的交集在於兩個部分相似的開始,女醫生對Nohng醫生的面試。試圖理解導演想要的表達不妨從對比兩次以台詞和動作為表現的劇情開始。
兩次面試問題大體類似,但細微之處仍有差異。比如在於Nohng第一次說畫畫更傾向於素描,第二次說明了玩籃球是打中鋒是因為對身高沒有要求以及自己養的貓已經死了。在女醫生的詢問方式上也有所區別,第一次詢問時Nohng常給出肯定答案,如“是的,想多經歷一些”“是的工作還算穩定”,但第二次則常是否定,轉專業時沒有詢問過家人朋友的意見,最後造成的差異就是在面對“DDT代表什麼“的問題時,第一次的Nohng猜了三次答案,并問這個問題是否很重要,而第二次只是拘謹地給出一個答案。女醫生第一次態度的溫和,與第二次不耐煩的眼神語氣形成很明顯的對比。
與此類似的還有醫生為做惡夢的年邁僧侶看病和牙醫為年輕僧侶看牙兩處,第一次的醫生態度都更加親近病人,溫柔體貼又帶有人情味;第二次則更顯冷漠,未能從對方角度出發思考問題,不願與病人有過多交流,病人在這種情況下的態度也稍顯抗拒和粗暴,比如年輕僧侶要求取下面罩治牙,年邁僧侶放棄了求藥的嘗試,贈藥時更是直言“增強善待萬物之心……遠離徒費心智之事“,不能說不是一種諷刺。
這些都是劇情上的一些變化,但從整體上來看,這些碎片式的劇情是有意義的嗎?台詞中的遣詞造句和人物的舉手投足,是有什麼特殊的含義與前後相連接嗎?筆者認為不然。這些劇情都是生活中平凡的與人相處的瑣事,沒有絲毫衝突波瀾,亦無曲折回環的前後照應,因此是沒有特殊意義的。Nohng醫生是打中鋒還是前鋒,畫的是素描還是水彩,養死的是貓是狗,年邁僧人夢見的是雞是鴨,年輕僧侶的母親哮喘病症表現為何……這些都不重要,它們的存在是為了對比百年前後兩個大環境下人們的變化。因此,片段各自帶給人的感受才是重點所在,而電影節奏的快慢則在感受中最明顯——雖然整體電影的節奏都比較慢,但上半部分較之於下半部分更慢一些。
造成這種效果的原因有很多。仍以兩次面試為例,女醫生對Nohng醫生的面試第一次持續了3分鐘19秒(從03:06到0:25),第二次持續3分鐘14秒(從52:10到55:28),時間長度基本一致。但觀看第一次面試時,前面有長達半分鐘(從02:24到02:55)的空鏡,畫面中只有隨風飄動的樹枝樹葉和隱約可聞的鳥啼,拍攝的內容(content of the shot)不變且近乎沒有動作、攝影機保持靜止、劇情聲(diegetic music)為比較單調的自然聲,因而給人以寧靜(stillness)漫長(slow)之感,渲染好氣氛之後進入面試的鏡頭。從鏡頭語言來看,第一次面試只用了2個一分多鐘的長鏡頭,畫面凝固缺失動感,面試中的問題又令人抓不住重點,不知意義為何;第二次則用了7個鏡頭,最長的也不超過一分鐘,中景(medium shot)和遠景(long shot)交替,并伴有反轉鏡頭(shot/reverse shot)。又由於問題有所變化產生新意,再對比之前的節奏,因此給人以節奏快於第一次之感。而為何要造成這種節奏上的區別呢?大量的遠景留給觀眾的感覺是仿佛自己是闖入這個場景中偷窺到這一切,講整個畫面都收攏在內并配合以緩慢的節奏,給了觀眾充分的時間去感知眼前的細節,因而更容易形成真實感。而鏡頭不斷切換或更多運用中景時,對於場景的想象就沒那麼容易建構,相對而言更為虛幻。節奏變化影響了觀眾對兩個平行空間真實感區別的感覺,這在下文也會討論到。
電影中的空鏡除卻能為上一個片段反思和下一個片段準備之外,也在意義的延伸與豐富上有所幫助,意象選取別有用心。比如,在電影前半段中出現過的佛像在後半部分中也曾反復出現,佛像沒有變化而周遭的環境卻變了(如圖一、圖二),離開了空曠的偏自然環境而成為白色醫院室外半封閉的一部分,表現出現代社會的特征。不僅如此,後半部分的空鏡中又未加解釋地出現了三處各不相同
圖一 圖二
的雕塑(如圖三、圖四、圖五),比起佛像的水平角度拍攝(level angle shot)
圖三 圖四
圖五
以及坐落在矮臺或地面上,三處位於高高台座上的人像雕塑都採用了低角度鏡頭(low angle shot),觀看時不得不抬頭仰視,以此來突出人像的高大偉岸。這樣的景物場景既是空間轉換的中介,又從對比中表現了時間的短暫與永恆:平易近人的佛是歷經百年也未曾改變的,因而也保持了唯一性;將人抬到神壇上是暫時的,會有代代更迭與時間流逝帶來的遺忘,因而也必然不會是唯一的。
電影在第86分鐘結束了Nohng醫生和女友的對話之後就再無對白,本就顯少大幅度動作的影片再拋棄用對白來推動劇情,再次證明劇情的不重要性。此時距離正片結束還有22分鐘和25個鏡頭。在這25個鏡頭里,挑戰影片整體敘事順序的是第7個鏡頭,女醫生右手拄著下巴坐在辦公桌前沉思(如圖六)。因為在下半部分的面試結束之後,以Nohng醫生為主體的敘事里女醫生就再未出現過。此處的沉思不禁讓人想起在上半部分里,女醫生拿著茶水杯走到窗前陷入沉思(如圖七)。不同時空的兩個人仿佛形成對視,百年前看向右,
圖六 圖七
百年後面對左,隱隱對應著佛教中過去佛在左、未來佛在右的次序,兩個時空間似乎構架起一座橋樑。鏡頭緩緩拉遠帶來的恍惚之感令人懷疑上半部分的平行世界出自於女醫生此時的想象,恍然之後又覺得想象之中更加寫實而此刻的“現實”世界充滿魔幻色彩,仿佛阿彼察邦到此時才抖開包袱,在充滿靈異的宗教氣質的背景音樂里,這種似懂非懂如夢之夢的領悟感非常奇妙。此時形成的純聲光情境(pure optical and sound situations)不再講自身延伸進行動,因為它不再是由行動所引起的,時間由客觀變成主觀,給人以先驗的內在感受。(Deleuze 5-6)
不僅如此,這個鏡頭同上半部分女醫生對喜歡的賣蘭花的人的回憶一起,打破了線性的時間的敘事。這使電影的時間更為複雜,也令觀眾將更多精力用於感受時間在電影中的變化作用。
再來看影片接近結尾處頗引人注目的黑洞般的管道和煙霧。鏡頭定格后對準漆黑洞口的特寫足有1分多鐘(從93:40到94:53),最初洞口只是漆黑一片,6秒之後似乎機器啟動黑洞開始將室內瀰漫的煙霧快速吞噬,乳白色的煙霧打著旋兒消失在黑洞深處。漆黑的圓形洞口與日蝕(從37:54到38:30)相對應,不同的是日蝕的故事意圖告誡人們神靈無處不在因此不要貪心,而連接管道的黑洞是現代社會的代表,是貪慾推動的機械化大規模生產,也是百年後宗教信仰的摧殘者。從象征意義來看,管道暗含“時空隧道”之意,煙霧則代表了“往事如煙”,時空將往事吞盡,當一切化為虛無時又回到了佛教中“空”的概念。又或者是上下兩個部分代表的時空都是不存在的,在這裡走到盡頭。直線是沒有盡頭的,從這個意義上來講,這也可以算是對線性時間的打破。種種可能的開放性解讀賦予《戀愛症候群》以生命力,亦是給予觀眾重新思考電影中時間的作用,進而理解電影所提供的不同於運動影像(movement-image)的觀看模式對於我們重新理解世界的作用和影響。
最後的16個鏡頭似乎是前兩個平行空間告于段落之後的新開始,具有非常明顯的法國新浪潮(the New Wave)的特征,選取實景拍攝,并快速切換場景鏡頭或“跳接”,在整體敘事上製造突兀不連貫的效果(焦雄屏 85)。剪接手法很有特點,此處便是獲得首屆亞洲電影大獎(2007)最佳剪切資格之證明。這些鏡頭中有坐在長椅上的情侶、做各種運動鍛煉的人、看遊戲飛碟的僧侶還有最後大規模的跳健美操的人們。“諸多片面臨空間之間的連接無法被告確定,因為該連接僅能完成於某個不在場、甚至已然失蹤之人物(並非單純的置身於畫外,而是存在於空無之中)的主觀觀點𥚃”(Deleuze 8),形成了隔離空間(disconnected space)。這些隔離空間被剪輯到一起,每兩個概念碰撞時都可能產生第三重意義,(Tarkovsky 119)因而結尾具有強大的生命力,也因多樣性而難以討論。這種不見得要看懂卻或許因人而異的電影感受,在筆者的角度是這樣的:從黑洞吸煙之後,鏡頭中的內容逐漸由靜到動地活潑起來,從安靜地坐在長椅上看風景到大規模跳健美操,這固然是人們對現代性的適應和融合,但也在歡愉中表現出機械性和同質化。對比百年前的時空中健身時所講的“慢慢蹲起,韌固吾膝”,仍能覺察到阿彼察邦對於現代性的反思與意見。
本文著重分析了《戀愛症候群》中非線性時間的表現和其帶給人的感受,并通過論證劇情無意義、分析空鏡選取內容和從鏡頭語言的角度解釋節奏快慢的直觀體驗,來體會導演阿彼察邦對於傳統宗教長期影響著世人的思考以及對現代性帶來的冷漠與同質化的批判反思。但導演的意圖又不是直接反應在劇情之中——作為理解影片的媒介,有時時間的作用更勝過故事情節,而非只是運動影像的載體——而是在純聲光情境中以時間-影像的形式自發體現,這種超越運動-影像的拍攝給觀眾更多角度和空間去理解電影。而種種的可能性進而賦予了電影自身生命力。
(3854字)
參考書目:
焦雄屏著,《法國電影新浪潮》,南京:江蘇教育出版社,2007年。
Campany, David(2007) “Introduction: When to be Fast? When to be Slow?”In David Campany(ed.),The Cinematic. London: Whitechapel, and Cambridge, MA: The MIT Press.
Deleuze, Gilles (2005)cinema2:The Time-Image, London:Continuum.
Martin, Marcel.著,何振淦譯,《電影語言》(Le langage cinema tographique),1992,北京 : 中囯電影出版社。
Tarkovsky, Andrey (1986) “The Film Image” and “Time, Rhythm and Editing.” In Sculpting in Time: Reflections on the Cinema. Trans. Kitty Hunter-Blair, Austin: University of Texas Press.
3 ) 感受阿彼察邦《综合症与一百年》:意识的建筑
意识就像一栋建筑,通道交织,房间众多,结构复杂。随着生命进程,意识不断延伸,不断发展。开辟新的走廊,打通新的房间。而记忆便深藏其中。
当人尝试回忆过往的某个片段,就需要打开某扇门。忘记房号,敲错房门的情况时有发生。记忆中的元素也像鲜活的个体,有时会穿梭于各个房间,引发记忆的错乱,混淆真假。当从某段记忆中抽离,就像关掉记忆的房门和走廊的灯,再穿过意识的大门,进入意识的另一个空间。
人透过自己的意识之窗,看着窗外的一切,让新的记忆不断涌入,不断吸收,也试图抽离出来,融入外界的一切。这些记忆穿梭于意识的通道,与人擦肩而过,最后走进属于自己的房间,或走出意识的建筑,被彻底遗忘。
儿时的记忆,往往藏于建筑最隐秘的角落,毫不起眼,却影响建筑的方方面面。就像人们爱谈起家乡的美食,或儿时时常光顾的路边摊。多数时候,人们会认为这些都是最好的。然而,这些美好有时并非源于食物本身,而是记忆和乡愁。
家乡在发展,更繁荣,更便利,更“现代”。但人们总忘不了过去那些,如今看来有些破旧鄙陋的街景,不愿走出内心深处的家。在我梦中,家永远是那几间有些破旧的小屋。因为家温暖的底色,永远都来自那张熟悉的,儿时的床。
4 ) 清晰与模糊。
综合症与一百年,看完了。
开头的两个段落就挺有意思,医生冷漠地9问着问题,与之后对送她猪肉的人的态度完全不一样。另一个是僧侣来看病,中途医生出去找人要他还钱,回来后僧侣说她心烦,给她拿了一剂药方,这个角色行为的换位有意思。
整体看完后,没有很大的触动,也没有什么理解,并不能感受到阿彼察邦想表达什么,也许他就是像表达一种状态,那我没出于过这种状态里,他这种神秘朦胧的拍法也让我更体会不到,但电影本身的结构性还是有感触的,对白的照应,事件的相反性,这还是有意思的。
我的观影体验非常尿崩,画面时不时卡住不动,cc字幕时不时就丢了,但就他妈音频一点不卡,整个过程非常的不协调不对应,同时画质也很糊…整个电影相当于看了三次,因为中间睡着两次,每次醒了都播完了,于是就调到睡着的地方接着看,一天看了四部,综合症与一百年,神枪手之死,鸟人,神圣车行,阿彼察邦的最早看的,却是最晚看完的,也算是贯穿整天了吧。
5分。以后再看再说吧。
5 ) 妙品
阿彼察邦总能在不经意之间离题,而段与段之间影响上又保持着某种契合,镜头环形移动的段落和水平移动的段落优雅至极。先写下是怎么对账的。
【场景一:办公室】
军人转业后的Dr. Nohng在向Dr. Toey报备自己的情况。
可见Dr. Nohng身心健康,喜欢人群所以转方向做Medicine研究,还喜欢运动,以前也养过动物。
关于几个类似心理学测试的问题他的回答是:铅笔,画透明的圈圈,杯子那么大。
对于DDT他先是认为是农药,然后是Destroy Dirt Things,最后是 Deep Down To Yo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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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段中的这个场景基本相同,Dr. Nohng不想当药剂师,想要接触更多人,和很多朋友关系好
,喜欢|打篮球|,中锋。不过心理小测验中没有提到Deep Down to You。
Dr. Nohng走后,穿着军装的Mr. Toa向Dr. Toey送礼,礼物是需要冷冻的脆猪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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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段基本相同,只是中不知道送了什么
Dr. Nohng回到办公室,表达他担心自己医术不精,不足以待在急症室,从来没有处理过棘手情况,另外貌似他晕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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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段的地下室段落可以得知,Dr. Nohng是做血液科研究的,他的妹妹和自己都有地中海贫血,只是他目前没有患病。可见Dr. Nohng从晕血转化成了研究血。而且他研究血液的原因也很明确。
【场景二,空镜头】
Koh 领走Dr.Toey 和 Dr.Nohng 去见没有露脸的 Dr. Prasarn。
Koh 貌似对一个卖T恤的女孩Nook感兴趣。但是他和Dr. Prasarn一起喝酒,同时喜欢上另一个|美女|。
Koh 很得意这个女孩给他打了2个小时电话。
有意思的是这个酒吧9:00 p.m.之后才出现,而且Dr. Toey说她从来不知道这个酒吧。
Koh看Dr. Toey走路的方式,认为她脚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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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其实对应的是第二段地下室段落和Dr. Nohng与女朋友的段落。
认识Dr. Nohng的老阿姨在假肢里私藏了酒,三个人在地下室偷偷喝酒。Nant医生从包里面拿出了红十字会的T恤。片子中两次表现了Dr. Nohng和手机。一次是午饭时间他呆呆看手机,另一次是在走廊里和Dr. Neng一起的时候,互相留电话新潮的手机铃声响起。Dr. Neng说他女票一定是|美女|.
至于走路形状有些奇怪和脚痛的Dr. Toey,可以联系到长短腿的Pa Jane,而第二段中地下室段落先是有失去四肢的退伍军人出现在走廊里,地下室里有造假肢的机床和正在练习使用假肢的人,最后则是有貌似穿越到达第二段的Pa Jane.
Dr. Toey说有一对病人是|建筑工人|,他们是|兄弟|。
Koh觉得医院里星球大战一样的眼镜很好玩。
Dr. Toey提到种树和僧侣会在早上参加施舍惠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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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值得注意的是牙医认为小和尚是他|兄弟|的转世,具有太空感觉的眼镜是跟牙医的护目镜对应。
而|建筑工人|出现在了片末地下室段落,似乎要对这里进行搬迁。
Koh说起当演员机会是5/5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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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整个电影的序幕出现这样一句话作为结尾。可以解读为灵魂在两个不同的时空中角色扮演。
第一段的Deep Down To You,可能是一个更接近本心的扮演。
【场景三:看病的老和尚】
老和尚认定自己遭到鸡的报应。
Dr. Toey 诊断出病原因是因为吃了过多的鸡,金属集聚在膝盖。要他多运动,多晒太阳。
中间穿插向Dr.Toey借钱的Mr. Chai
Mr. Chai害怕和尚,以至于不敢发誓
老而和尚看出了Dr. Toey心中被欠款所打扰,给她祖传草药。
老和尚有诸多病症,皮疹,失眠,还要给僧侣和村子里带药,给孩子维生素。
Dr. Toey不给,需要病人前来就诊,对症下药。
小和尚的母亲哮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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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应的段落中,老和尚依旧浑身疼痛以及梦见自己变成鸡,没有男医生正面镜头。医生建议老和尚均衡饮食。老和尚说已经没有吃鸡了。医生说老和尚还有心理原因(暗示老和尚是瞎想)。老和尚反而给医生草药,让医生善待万物,免于图费心智。同样的,小和尚Sakda母亲有哮喘。
【场景四:消失的Mr.Toa】
Mr. Toa出现,消失在走廊里。而Dr. Toey似乎是在偷偷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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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段中着红衣背包的的似乎是瘸腿的Pa Jane,而她也自己消失在镜头中。
【场景五:运动】
大家包括老和尚一起运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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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段中也有和尚混在一群五彩斑斓的普通人中走远的镜头,这群人似乎在医院里运动复健。一堆女护士和一堆男病人擦肩而过。不过明显,导演用系鞋带和纵深调度让这几波人更冷漠。
【场景六:牙医急症】
小和尚母亲没有出现(一种消失),小和尚却躺在Dentist的手术台上。小和尚和Dentist愉快对话。Dentist认为治疗和尚可以增加福报。小和尚却抗拒自己的身份,想当DJ,漫画店老板。牙医说他是乡谣医生,一边唱歌一边给小和尚看牙齿,小和尚浅浅笑,气氛暧昧。下一个场景小和尚弹琴,老和尚和周围人开玩笑。或许是在用牙医和小和尚的关系,表达了民间对佛教的接纳态度,和佛对众生的喜好。不过阿彼察邦有同性恋元素的电影也真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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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应场景里,和尚和牙医很冷漠。但是貌似小和尚在努力刷存在感。这个镜头和上个镜头的衔接用到了一个漂亮的从右至左的缓缓移动的镜头,苍白的医院大厅和苍白可怕的管状物充斥着画面。
【场景七:办公室】
Dr. Toey泡老和尚给她的草药,看着窗外的树木和青草,她的影像投影在玻璃上,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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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明显,在第一段落中象征生命力的绿色是主要色调,导演的调度无时无刻不照顾到医院清幽美丽的环境,随时都有丰富的鸟叫坐背景声音插入。这和冰凉的第二段本身就有一个对比。结合只在第一段出现的Deep Down to You,解放心灵的草药。Dr. Troey 此刻的图像是理想的自由化身。
【场景八:对话】
走廊里,Dr.Toey遇到等她的Mr. Toa.。Mr. Toa浑身不舒服,居然直接求婚了。路过|椅子|两人没有坐下,路过有|佛像|的地方,Dr. Toey坐下,然后又走开。Mr. Toa认为Mr. Toa是他的病因。Dr.Toey倒茶给Mr. Toa,并表达她饿了。Mr. Toa说他的心被炙烤着。Dr. Toey说她懂。开始讲园艺老板的故事。Mr. Toa说他不舒服,但高兴。Dr. Toey说自己并不想嫁给园艺老板。然后笑起Mr. Toa的反应,Mr.Toa说Dr.Toey的笑吸引了她,想起他们的相遇,Dr. Toey却开始谈起园艺老板和她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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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段中,吃饭时间,Dr. Nohng在无聊的看手机。Dr. Nohng问Mr. Toa要不要喝茶。Mr. Toa说他已经吃了饭了。这段完全没有Noom的故事了。然后就跳接到貌似是军方的铜像,|佛像|,走道里的人,再回到|佛像|和疑似国王铜像,Mr. Toa消失。伴随着工业感的浑浊声,似乎铜像是某种绝对权威,使得第一段中的某些故事线索在第二段无端消失。
【场景九:花草集市】
花草店老板Noom卖的兰花很贵。
还多次强调兰花在阴凉处生长,不需要阳光,带来好运。
且他是一个喜欢show兰花照片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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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见不到阳光的大概是第二段中的地下室。
Noom喜欢show兰花的照片,而Dr. Nohng的女朋友给她看了遮住天空的工厂照片。
【场景十:野兰花】
Dr. Toey和某医生还有园艺老板Noom一起看医院中的一束无价野兰花。Noom说花好似生命的本身,有缺陷美,而且又缠绕在一起。下个镜头Noom和Dr.Toey的影像与Mr. Toa和Dr. Toe影像一致。Dr. Toey和Noom一起去农场。有连根拔起的兰花的空镜头,或许象征心脏。农场是不见低的绿,Noom的阿姨Pa Jane 在做泥浴,她因为车祸,有长短脚。鱼儿轻轻啄脚,豆娘飞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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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om完全是Toa的反面,职业很绿色,人乐观积极向上,唯独对于爱一个人支支吾吾。新鲜的花和需要冻冰箱的猪肉也有对比。豆娘一下不见了,和剧情中人物的消失呼应。
【场景十一:郊游】
三个人商量再进山找兰花。Pa Jane给Dr. Toe看自己的照片。空镜头,Noom的文身是一朵玫瑰花。
算命的说Dr. Toey会有很多男朋友。
Pa Jane 讲故事。两个农夫遇到一个和尚。农夫去湖水中央拿走金银财宝,然后日食发生了,他们在黑暗中淘金。引来强盗,强盗杀了他们。对于贪婪的警示。头上三尺有神明。
用了空镜头表现日食,而兰花喜阴,财宝应该是爱。
阿姨鼓励Dr. Toey表达爱意,希望她不要太贪心。
【场景十二:Noom家】
Noom把野兰花挂起来。Noom房间里也有很多照片。Dr. Toey居然问Noom他是喜欢男人么?两个相爱的人到底没有说破。
Noom说Pa Jane不能在太阳下待太久,Pa Jane向阴处走,准备消失。
Dr. Toey说暗恋一个人会偷偷躲着看他。然后大笑。Noom说他暗恋另一个人,两个人都没说破。
【场景十三:医生歌手】
歌声,阴影遮不住的笑容,关于亮白的牙齿,还有阳光的空镜头和飞鸟。
切换到夜晚Mr. Toa听牙医唱歌。唱歌的场景很绿很森林。一个弹琴的场景是小和尚的梦想。水平移动镜头,街市,佛像旁边打篮球的人,一旁看大家打排球的护士。
【场景十四:和尚消失】
小和尚却没去看唱歌。牙医Confess自己曾经害死了自己的弟弟,认为小和尚前身是弟弟。和尚说自己前身不是人,被牙医打断。牙医想给和尚弟弟一匹马的照片,和尚不接受。牙医给小和尚情歌的CD。和尚叫医生跟着他,然后消失了。牙医最后看着空空的椅子。
第二段独立故事段落
【走过地下室】
地下室是退伍军人,家属,军方病人的“王国”。和表面部分的明亮色彩不同,很阴暗。能够看见有很多文件也许是在暗示历史,过道里有四肢残废又没有器械的人在艰难行走,是不是类似阴处生长的被拔起的兰花,艰难的活着。
【奇怪的地下室房间】
一个有老式机床的房间,机床嗡嗡作响,貌似是制作假肢的地方(但看不见过程)。还有穿着连身军绿色工装的人,在叫病人拉筋。没有穿白大褂的Dr.Nant在观察病人使用假肢,背景里一个绿色工装的人好像在给自己消毒。还能看清楚这个房间里有作用不明的管状物貌似是通风口。
【地下办公室】
Dr. Nohng和一个贵妇打扮的老乡阿姨交流。跟她说她的邻居都搬走了。可以看出Dr. Nohng和阿姨家有交情。Dr.Nant也是贵妇打扮,还拖着行李箱。还说啥血液医生为了煎熬而活着,因为血液病是不好医治的。阿姨们还熟练的拿酒杯,谈论奢华的宴会,电视节目,看起来地位显赫。嫌弃舞美守旧要求key个背景上去。
小伙子据说是中毒了,阿姨用Chakra瑜伽疗法给小伙子看病。Dr.Nant好像很默然,早已看透一切。
【地下走廊】
Dr. Nohng说小哥球拍质量好。
小哥有Pandora的文身.
小哥本来 在日本汽车厂上班,小哥是绝症,脑癌。他还知道自己下辈子不是人。
他父亲是军方人物,但是对小哥完全冷漠。
【医生和女友】
Dr. Nohng和女友接吻。女友手汗。
女友show新厂区照片。
Dr. Nohng犹豫是否离开,但是被色诱了,还淫荡的笑啊。
【净化】
大树
国王和王后
地下室拆迁(声音像网球弹跳+牙医)
阿姨苏醒发呆
医生Dr. Nohng女友离开办公室,医生Dr. Nohng离开办公室(巨大的电音效果)
熄灯
亮灯的地下室
疑似Pa Jane出现离开
Dr. Toey在发呆
地下室烟雾弥漫
机床特写
通风管特写,仿佛无底深渊。
【新世界】
医院不见了,是绿色的公园
男+女
健身的人们
雕塑是抽象的
和尚和大家一起玩儿小飞碟。
广场舞
表意部分【基本是我的个人看法】
1. 对于人际之间关系的复杂描写还有各种与动物有关的转世,实在是复杂,就像缠绕的兰花。
镜头和剪辑上基本可以判断第一段中Dr. Nohng和Toa和Noom是三位一体。除此之外Pa Jane和Dr. Toey也有奇妙的关系。
2.Pa Jane只是讲了普通的寓言故事?
Pa Jane表面上是在让Dr. Toey表白,不要贪心。
但是明显日食在隐射血腥的军政府执政时期啊,各种权倾一时,最后终于迎来表面上的民主。兰花自己本身就是阴影下的美丽。
3.地下室段落
机械啥的我看象征摧残吧(此处有噪音声效),各种断胳膊的人,加上假肢,加上这个段落阴森的气质。穿金戴银的两个阿婆一看就是政治人物啊,叫你走两步是在象征操纵行尸走肉啊。军方形象是无情的父亲呢。还有连身工装的工作人员,还有消毒啥得,完全是在效仿集中营。
4.工业
美女女票在大工厂工作,小哥又在日本汽车行工作,窗外不再有稻田。
5.父亲,母亲
最后落脚在了铜像上哦。片中各种交错的人生完整展现了泰国各种国民性。
6.物理性?
不造是哪些影评人摘的,看不出物理学啊。只看出时代演进犹如人体内血液循环嘛,心脏提供血氧,而心又联系爱憎,致使生理反应。晒不到太阳会关节痛,锻炼身体,一身轻松。
6 ) 世界并不是只有一种解释!
看过《热带病》就对这种结构不奇怪了。说是从物理学的角度看待人类社会也很恰当。不过,自己的感觉这部没有热带病那么宏大和自然。也许热带病显得有点晦涩。
后面不停吸气的管道像是对应的前面的日蚀。在地下室的“现代瑜伽”疗法看起来就像是“假肢”……同样的医院,同样的人,被吸掉了“灵魂”。这些理解起来都很容易……有趣的是,其实前半段和后半段是相同时代的。所谓“一百年”可以同时存在于同一个空间中。很有趣的想法,这是物理学式的。于是扯到了时间是否是线性的问题……不过导演并没有在这上面纠缠。这才是真正厉害的地方。这颠覆了所谓“科学”的逻辑。这种逻辑100年来统治了我们。这可能才是这片子真正的意思!
世界并不是只有一种解释!延续了导演一贯的世界观~了不起的成就!这是关于哲学的,导演呈现了出来!!
第二次看,不是“建筑”而是“场所精神”,是人在其中的活动赋予场所的情感和人格。幽默感是场所的个性派生出的(小镇石凳上谈起的兰花,城市医院的瑜伽疗法,广场“粗俗”的健身操…)啊啊啊啊真的想不出还有别的导演能拍出这样的电影
阿彼查尔的闷片系列。超级闷。但是超级好看。一般的闷片都是知道它在讲个什么故事。但不知道导演要表达些什么。但这部属于完全不知道在讲什么。但依然觉得无比好看。一百年前的部分有些闷得受不了。一百年后的部分出现了一些微妙的雷同。很有爱。最后是十多分钟的毫无对白的长镜头。类似于{咸豆浆}
镜头是间离的,摄像机后的眼睛审慎着“症候”。但它同时又是先验的,这是流动感来源之一,流动感来源之二是情感,人物试图用“爱情”画出一个圆,却跌入永恒轮回的困境。灵动的空间从缥缈地建立,被压缩,到最后的坍塌,引领一切走向虚无。舞动着的人们为什么如此快乐?或许陌生的摩擦永远比亲密的汗水更温暖。
这片最牛逼的地方在于把写实电影拍出了超现实的味道,阿皮查朋的电影总有些神秘主义的味道,可能是那些如有生命的运动镜头,以及神秘且宗教味的配乐,或者是有些神奇的故事。闷是闷了些,但绝对是种全新的体验,所以他被热捧也是再自然不过的事了。
阿彼察邦的又一神秘之作。1.两段式结构上承[热带疾病],聚焦前现代-现代过渡时期与当代的医院图景对比,女性-男性的视角转换(两段开头的面试镜头也正好构成一组正反打),自然与后工业的冲突+共生。2.两段间不无微妙的【差异与重复】,一如两次系鞋带,牙医不再兼职歌手也凸显出专业化分工的趋势,还有向绿色自然开放的敞亮门窗与封闭而惨白的室内空间,还有佛像与铜像所处环境的对比。3.前半段几乎均为远景固定长镜,后半段摄影机则常常摇移推拉逡巡。4.后半段更可细分为三节:医院地下室为插入段落,亦由全片唯一的手持晃镜跟拍导入,漫溢着假肢、机械与施工的味道。5.最后的空镜蒙太奇让人想及安东尼奥尼[蚀],而日蚀的过程与吸纳烟气的管道黑洞也暗自构成对照。6.口述告诫人们不要贪婪取财的奇幻寓言亦见于[热带疾病]。(8.3/10)
神奇的观影体验。开场五分钟之后就昏睡过去,醒来之后发现电影又重新回到最初的位置,女医生又开始向男主角发问和做心理测试。只是时间发了推移,而电影的视角也发生转变,而我也不再是睡着之前的我。
又是JOE惯用的上下两段式,前一部分拥有自然、爱情、生命。后一部分充斥机械、严肃、冷漠。刻意的对比,用意显而易见。
医院与广场——一组对立空间,医院不仅是功能性建筑,也是宗教空间与情感空间,时间的绵延凝固在空间之中,它的神秘也是时间的神秘,在“医院”空间中,不同身份的存在滞留,相爱,离开,身份关系将随时滑动,犹如剧场,在日食的渐变中,观看者获取关于时间的经验主义,而广场同样是驻留的空间,但它的主要功能在于“释放”。正如同身份关系的变异,在《恋爱症候群》的两段叙事中,结构在一种差异化重复的空间—景别中发生转变,全新含义来源于人物与空间(语境)的全新互动,阿彼察邦在进行着一项观看实验:如何在室内制造与“日食”相同的语义?答案是通风管道。所以这两段究竟是以如何关系连接起来的?正如同对于王家卫《重庆森林》两段式的思考可能产生一种空间意识,对于《恋爱症候群》这个悬而未决问题的多重答案也将开启一种神秘主义。
1/女醫生跟蘭花養殖男在陽台聊天後接了一顆隔著窗戶看日落的鏡頭,這時候放起了牙醫唱的歌,在兩個時空交錯的瞬間,突然想起小時候在鄉下經歷過的一種感覺,不是想起,是感受到了,遺忘已久的一種感覺。2/最後集體廣場舞,音樂好像超級馬里奧,不小心眯了一下,夢到了自己飛進去變成了其中一個舞者。
伯格曼的孤立式对白和复现,费里尼和安哲的人像,安杰依瓦依达的储藏室地下室堆积的人体和其他废料,布列松的画外元素……阿彼察邦并不神秘,他恰恰是能把前辈精髓吸收到自己电影中的优秀后辈,再融合一些泰国特色元素,加入自己对声音的不同用法,因此对于电影没有一定积累的人来说,就显得有些神秘。他的长镜头对比安哲,显得有些呆板,但静止镜头没有到罗伊安德森那种强迫症程度,用得算不上一流,但跟孤立式对白和复现的手法形成一定的内在关联,空镜头就比较随意,没能达到小津那种克制减省有种画龙点睛的味道。看阿彼察邦,应该看他怎么把技法用到自己电影里,而不是人云亦云,附庸风雅,说空话。说难听点,去国际上闯荡,你主题深度没有达到惊世骇俗的程度,谁要听你讲大道理,作为一个导演,还不是拼技法加民族特色。
果然TMD没看懂。结构绕得挺好玩的,著名的两段式哈。但是总觉得装逼的成分大,阿比察邦欠点诚意。这方面贾樟柯比他实诚。另外BW出的碟,字幕是亮点……
剪辑和对白太神奇了,完全创造了两个相似的世界,相似的情节和人物确是完全不同的细节和人物关系,大量的神秘空镜和长镜头使电影蒙上一股超现实的味道。导演几乎创作了一种全新的叙事模式,加上一些泰国独特文化的对白,总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神秘力量。★★★★
93/100 #第6300# 叙事被减弱至仅仅是人物来来去去的时刻,连交谈也很短暂,而仅通过氛围,产生一种无法解释的力量。音乐是工业化且空灵的,指向对现代世界温和的批评、带有讽刺意味的冷,隐隐让人不安。虽然在电影里大量显现的是外部的结构,如建筑内外的结构、人的关系结构,但更关注的是各种内部的存在状态,接近人类内心的困境。而邦的电影总是在治疗观众,如溪流冲洗身体,到结尾“邦的父母”终于在公园里坐在一起,阴阳平衡了,现代世界也与自然融为一体,这样美妙的共存开始让身体充满活力,勃起了,起舞了,似乎在现代化过程中唯一的幸福来自爱的自然联系。虽然后半段梦的质感更强,但到结尾似乎梦和现实已经分不太开了,越来越多“确凿的迹象”,似乎预示着邦后来的作品,不再进行严格双段的结构,现实与梦境的融合实则更为有机。
阳光下,人们每天唱歌、健身、栽兰花、生病、治病;地下室,悠长的通风管道深入的是最隐秘的内心,那里的人失语,试图记忆和回味什么,却已然陷入百年的密闭空间综合症。
非常喜欢的故事,并无夸张的奇技淫巧,仅仅通过运镜以及空间的营造便将现实的故事渲染出超现实的美感。摄影风格非常统一,缺少直接的特写使得整部电影仿佛在一个旁观者角度凝视情人间暧昧的波动。该“旁观者的眼睛”(即摄影机)在每个场景的始末通过巡视察觉周围的环境,也使在那个场景中的物种——人与周围这至少存在百年的地貌发生关系。爱是荷尔蒙驱使的产物,但人与其他物种的区别是常常会通过理智制定规则,为了维系社会的稳定抛弃低等社会的那些情况,掩饰潜意识,所以说常常是踏入爱河而不是坠入,但内在的感情终究与任何动物毫无差别,所以最后一段终于达到了我心目中最满意的高潮——动物本能,近距离特写的眼神交换将暧昧流动于方寸之间,旁观者不复存在,本性主宰了自己。流畅的叙事中,关系终得搭建完成,最后的毛坯房暗示了新的希望
大师大师大师!阿彼察邦的神秘性不仅在于拍摄客体的飘忽多义,更源于主观意识的赋魅难测。自然田园段落的影像自上而下,俯冲式的向外扩散,场景是跳跃而自由的,人物内心的悸动却始终紧密勾连;工业城市段落的影像自下而上,在挣脱之力的驱动下,空间被机械切割,形成垂直闭塞的区块,直至医院长成真正的巨兽,将阳光与空气、风烟尘水尽数吞噬。爱情是一种病症,被培育、被传染、被变异、被治愈。
故事其实很简单,改成《医院物语》就好解释多了。记忆互相缠绕,人在时间长河中游玩。
7/10。空间构图上医院体检的学生排列成与医院长廊相平行的队列,佛像雕塑被建筑物交错的几何线条所压迫,氧化物中毒的网球少年(指代文艺界)害怕军装父亲(泰国军界的审查),地下室的换气筒仿佛吸走人类的灵魂,城市医院象征现代病,而乡村静静流淌的吉他声和谈话时镜头转向绿色稻田象征恢复美好的人性。
A / 阿彼察邦的“日蚀”电影。镜头收拢光线,折叠的时间被逐渐展开,医院成为回收能量的巢穴;镜头被光线/视线“驱逐”,欲望的时间被固着于错乱的雕塑/阳具之凝视中——这时它真正成为了飘移的幽魂;日常装置成为反向捕获镜头的黑洞,电影在黑洞中重新睁开双眼,一个“世纪”的时间停留在何处?
1. 我基本上就没看懂。前三十分钟节奏缓慢,再30分钟趋于平静,60分钟左右,突然发现,这很蔡明亮啊,最后三十分钟节奏突变,镜头给了地下室的管道,机械,大型的抽油烟机,让你开始思考着所谓的现代化是为什么?我们究竟在哪个阶段?面试医生的问题那么可笑,不靠谱,但是还是有人来求医、问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