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 看看黑泽明是怎么用自然界的万事万物营造焦虑和可怖的
蜘蛛巢城改编自麦克白,关于信任,黑泽明将它变成了另一个故事,或者说强化了一个方面,让它变成了一个人被心里欲望的魔鬼控制而沦丧的故事。
chow(三船敏郎)和sam(千秋实)(英文版的名字。。。)是蜘蛛巢城的两员大将,在打败敌人之后被主召回,路上经过spider's bushes 的时候碰到了monster,它给了两个人三个prediction,第一个是两个人都会受封,第二个是chow会成为城主,第三个是千秋实的儿子也会成为城主。三个预言一一实现,然而究竟是命运本该如此还是人被心中欲望支配而作茧自缚呢,正所谓鬼迷心窍。
在乱中,黑泽明是通过瞬息万变的云来代表一种冥力来审视战争争斗的,人的打打杀杀痛苦和欲望死亡和争夺在让自然界显得极为淡定像高高在上的神。在蜘蛛巢城里面,三个预言实现的前兆也是展示自然令人叹为观止的力量的机会。
第一个预言实现之前,chow和sam骑马在spider's bushes中穿行,熟悉地形的两人迷了路,在听到了树间的怪笑之后他们看到了鬼魂,被告知了接下来的三个预言。二人在城外休憩时谈起,竟觉得可笑,片刻之后预言预言就被证实了,于是鬼魂的话开始引起了两个人的思考,他们被引诱了。
第二个预言的实现是靠chow的妻子chin推了一把,但其实黑泽明通过对这个人物行为和场面调度的安排暗示chin的存在更像是将chow内心日益滋生的欲望的外化,它相反于chow对着chin的言行,但是却最终被chin左右,其中一个镜头里chow焦虑地踱来踱去,画外一直是chin怂恿他刺杀和篡位。在他刺杀城主之前的片刻,出现了鸟的嘶鸣(在这里不得不感叹一下黑泽明对于声音音效的利用,chin的出现总是带着衣服和地面摩擦的刺耳的声音,在chow开始刺杀前紧张焦虑中的时候画外音chin的衣服和地板摩擦的声音传入chow的耳朵让他更加恐惧,这也是观众和chow身份同化的时候),它让chow、chin以及观众同时感到紧张和恐惧。
第三个预言实现之前,sam的马不肯被上套,不住地狂乱,由于有了前面的鸟的预示,这个预示更让人觉得紧张,观众都会感觉预言一定会被实现时其实相对节奏平缓,但是黑泽明却让观众的心里变得更加焦虑。这里有一个值得注意的细节,每当chow忖度于预言和被勾起欲望时,他的墙角那把剑总是很明显的出现在镜头里,但是末尾的动作总是让这把剑存在的很必需,而不仅仅是一种暗示和摆设,这样的设置正好应了影片开始和结尾的那段唱词,只要人的欲望翻了身,杀戮就开始了。
第三个预言暂时没有实现是因为chow派人杀了sam,但是却让受了重伤的sam的儿子逃走了,不久以后他率军来攻打chow。于是焦虑地chow纵马来到spider's bush将鬼魂吼出让他揭示预言,得到的回答是如果spider's bush不移动的话,sam的儿子是做不了城主的。chow以为森林怎么可能移动呢,于是狂妄的不采取战技并且将这些预言告诉了他的军队。(这里又有一个值得注意的细节,就是雨,第一次chow和sam遇到鬼魂前在spider's bush里大雨倾盆,同样当chow第二次想要找到鬼魂而闯入spider's bush里面的时候同样是突然狂风大作,大雨倾泄。湿漉漉的雨让地面上的泥浆溅起,一种污秽的感觉让人不安,气氛被营造得紧张,比如七武士里面迎击马贼的段落,再比如非常突然里面从头就开始下的雨,黑泽明确实善于用自然现象来营造气氛。)另外,这个预言的前兆令人联想到希区柯克,那就是鸟,非常突然地,一群鸟闯进chow的面前,最后就是血了,在chow刺杀城主的时候,隔壁的chin看着墙上地板上前城主的血迹,正在恐惧,满手鲜血的chow神情恍惚的近来,chin过去掰开他的手并把凶器塞到被嫁祸和灌醉的门卫手上,然后回来迅速而恐惧地将手上的鲜血洗掉,这些发生在第二个预言实现之前,但是当第三个预言即将实现之前,丧子的chin神经质地不停洗手嘴里不停念叨着洗不干净的血,带着可怖的神情。
最终,看到spider's bush被sam儿子的士兵移动之后,chow死在了自己士兵的乱箭之下。
最后蜘蛛巢城又响起:
see the full of wishes
the remarks of the greed
homelees ghosts
are still around
human's wishes
like a great war
no matter when it is
never changes
2 ) 一点观后感
我觉得在电影中女巫的存在和她的那些预言,可以理解为鹫津三木二人的阴谋。他们俩镇压了叛乱,这场未遂的叛乱给了他们触动,他们在回城受赏的途中密谋造反,事成之后由勇猛的鹫津当城主,鹫津没有子嗣,三木的儿子便过继给他,三木的后人继承蜘蛛巢城,这样双方各取所需。鹫津在浅矛的怂恿下杀死城主,这大概和他们在蜘蛛手森林的密谋计划有出入,所以三木面对抬棺而来的鹫津有些不满,但是还是全力配合他让他成为城主。至于后来的情节就是鹫津与三木的争斗了,三木方最终获得了胜利。
电影中安排了小人物间的对话给我留下深刻的印象。第一次是鹫津成为北镇长官时,他的家仆议论说府邸的环境比战壕里好的多,显得十分的惬意满足。第二次是鹫津当了城主,家仆们站在城楼上俯视北镇感叹北镇原来如此之小。当时看到这,感慨万千。
Sky is the limit ? 世界是无极限的,人类的命运就是用一生竭力的去碰触那个极限,直到失败了为止,西绪弗斯的悲剧?欲望和理想从本质上来说有区别吗?
我不知道电影的主题是什么,也没有觉得有多么的悲剧。电影表述了人们在欲望的指引下走向毁灭过程,这个过程又是那么的自然。鹫津是异化后的产物吗,欲望是人类最本真的东西吧。再次听到那首歌谣的时候我感到一种安宁,黑泽明在电影里不是展示罪恶批判欲望,他想表达的是人性,只不过他是悲观主义者。
3 ) 《蜘蛛巢城》:权力的游戏,人性的证明
上世纪五六十年代是日本电影最为辉煌的时期,其标志便是涌现出了黑泽明、小津安二郎、今村昌平、沟口健二、成濑巳喜男等一批具有卓越才华的导演。虽然这些导演各有各的擅长,但在世界上的地位与成就而言,黑泽明毫无疑问是第一位的。在他长达半个世纪的电影创作中,一直在寻求东西方文化的艺术平衡点,对这一平衡的探索,是他获得世界性认可的关键,「电影天皇」的封号实至名归。
黑泽明的电影能够在西方引起共鸣,一个重要的原因便是他自身深厚的西方艺术底蕴。他喜爱西方文学,尤其是托尔斯泰、陀思妥耶夫斯基等俄罗斯文豪,以及伟大的莎士比亚。他的不少作品都直接改编自西方文学名著,譬如《白痴》改编自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同名小说、《生之欲》取材自歌德的《浮士德》、《低下层》由高尔基的同名剧本改编而来、《乱》则是以莎士比亚的《李尔王》为蓝本。
本片《蜘蛛巢城》也不外如是,是莎翁四大悲剧之一的《麦克白》的变体。黑泽明改编《麦克白》最直接的原因是他1954年携《七武士》参加威尼斯电影节遭遇滑铁卢,导致了他潜心钻研莎士比亚的戏剧,最终把《麦克白》作为了目标。用黑泽明自己的话说:「我想让莎士比亚的悲剧在我的摄影机下一幕幕地复活,让宫殿里的斗争和人间美丑的角逐在电影里得到全方位的展示,用莎士比亚那独出心裁的传奇情节和深刻的主题去警示后人。」
当然,虽说《蜘蛛巢城》借用了《麦克白》的文本架构,却被黑泽明把故事背景放置于日本的战国时期,以日本元素进行了极为细致和本土化的装饰,将西方现代化的电影技巧与民族的传统文化结合起来,故此影片被西方评论家称为「最优秀、最准确地表现了莎士比亚原著精神的影片」。
《蜘蛛巢城》最鲜明的特色就是黑泽明通篇对日本国粹之一的「能剧」的使用,几乎将整座「蜘蛛巢城」打造成了能剧舞台。其中最直观的便是演员的化妆,比如蜘蛛手树林中出现的鬼婆以及鹫津武时的夫人浅茅都是一副能剧演员的妆扮。特别是山田五十铃饰演的浅茅,她的表情、动作和表演方式完全就是能剧的样式,比如她的坐姿、擦着地板的碎步、面无表情却又带着阴森笑意,都令人印象极为深刻。
而西方戏剧与能剧的最大分歧在语言。众所周知,莎士比亚戏剧中的语言不仅是一种美的享受,对刻画人物形象和内心也有着重要的作用。然而在能剧中,语言却是稀缺品,于是在《蜘蛛巢城》里就体现为其中的人物很少说话,大多通过行动而非语言来推动情节。最精彩的一幕出现在「弑君」这场戏中,全过程没有一句台词,而场景也只有鹫津和浅茅两人所在的那个房间。这段先是以鹫津为主视点,在浅茅给侍卫下药并为他取武器的过程中着力表现他内心的挣扎和矛盾,接着再以浅茅为主视点,在鹫津弑君的过程中着力表现她的焦虑与不安。演员的表演加上尺八和太鼓的配乐,氛围被渲染得十分阴森恐怖,而又极富悬念和压迫感。直到鹫津提着血染的长矛倒退着走进屋子,弑君宣告成功。即使没有一个镜头从正面表现刺杀,但反而扣人心弦、颇具新意。
除了能剧之外,黑泽明的个人风格在本片中也有很多体现。诸如鹫津和三木在城外休息时,以及鹫津和浅茅相处时的构图;鹫津和三木出入蜘蛛手树林时的画面切换;鹫津和三木在树林中寻找妖怪时的快推镜头与剪辑等等。同时,也不能忽视他对拍摄的精益求精,比如让美国海军陆战队帮忙建了一座真正的城堡。甚至在弓箭齐射鹫津的那场戏中,黑泽明请来了全国的神射手到场假戏真做,射出真箭,使得饰演鹫津的三船敏郎表现出发自内心的魂飞魄散。
当然,无论是反映中世纪伊丽莎白时代的《麦克白》,抑或反映日本战国时代的《蜘蛛巢城》,它们的核心都是相同的,都描绘了一个英雄逐步沦为暴君的过程,深刻揭示了潜藏于内心中的个人野心的毁灭性以及权欲对人性的吞噬。《蜘蛛巢城》的开头就点题般地唱道:「人的欲望,就如惨烈的战场,不论古今,都永不变改。」而在蜘蛛手树林的鬼婆也吟唱了类似的歌谣:「人间多丑恶,既托生于世,贱如蝼蚁,尚且偷生。何必自寻烦恼,多愚蠢。人生若花,来去匆匆。终须也要化作腐肉骷髅。人们为了权欲,不惜欲火焚身,不惜跳入五浊深潭。罪孽囤积不散,到了迷惘的尽头。腐肉落土开花,放出芳香。可笑的人,实在太可笑了。」
同时,与《麦克白》相同,黑泽明在《蜘蛛巢城》中也设置了大风、大雾、大雨等自然现象和鬼婆、鬼魂等超自然现象,这些现象的一个作用是为影片增加了迷信、恐怖的氛围,但更重要的,它们实质上是悲剧心理和潜意识的征象与外化,表现人物心理阴森恐怖的悲剧特质。比如鬼婆代表了欲望、鬼魂代表了恐惧、自然现象代表了不吉的征兆。因此,与其说鹫津的悲剧是来自于鬼婆的预言和欺骗,或者将此看作是一种宿命论或虚无主义,不如说来自于他本身的贪婪和欲念。
鹫津的自我毁灭,也不能忽视其妻子浅茅施加的影响。我们可以看到鹫津最初虽然也有权力的欲望,但他只希望通过正当的手段来获取,并没有那种与野心相随的奸恶,对君主也忠心耿耿。与之相比,浅茅是个镇定、果断而残忍的女人,也深谙权术和手段,是她一步步说服丈夫夺权篡位,或者说是她一步步打开了鹫津内心的黑暗面、点燃了他贪欲的火苗。但也正是无穷无尽的欲望导致了鹫津夫妇的自取灭亡,浅茅因腹内的死胎而精神失常,鹫津则因害怕罪行败露而惶惶不可终日,自我的软弱终于使他成了心理无法调和的矛盾两极的牺牲品。
可以说《蜘蛛巢城》的经典是建立在莎士比亚和黑泽明两者的艺术成就上的。首先是莎士比亚作品的伟大,其中对人性的深刻理解和对大众生活与感情的描绘并不局限于一时一地,而是具有超越时空的永恒魅力。麦克白或者鹫津的例子在历史的长河中不胜枚举,在权力的游戏中,人性的贪婪、卑劣与残忍显露无遗。其次是黑泽明在电影上的功力,创造性地将日本的「能剧」艺术融入到电影中,将莎翁用语言来表达的情感以一种无声的方式来体现,使得《蜘蛛巢城》达到了极致的风格化,完全不见水土不服,而能剧也在此融合下呈现出了夺目的光芒。
4 ) 谈谈日本能剧的传统之美与蜘蛛巢城
以前的DVD不见了, 在VC下了好久,可是费了洋劲了。
这里对剧情的谈论就不想多说了,楼上都说得很好了。这里想说说日本能剧与这部电影的联系以及黑泽明大导演精巧,熟练地运用日本的传统之美征服观众的。
首先得介绍介绍能剧。日本的能剧和狂言的产生可以追溯到8世纪,随后的发展又融入了多种艺术表现形式,如杂技、歌曲、舞蹈和滑稽戏。今天,它已经成为了日本最主要的传统戏剧。这类剧主要以日本传统文学作品为脚本,在表演形式上辅以面具、服装、道具和舞蹈组成。(以上摘自百度百科)
从中我们都可以看出,能剧注重的是两个方面。即使演员的在台上的步伐以及表情的控制。步伐上,演员的步伐几乎是固定的,甚至是动作都是固定的,不会有多余的动作。在表情上,演员严格控制自己的表情对于能剧演员来说,最重要的是表演时戴上的面具。能剧面具对于能剧表演者来说是十分重要的,就像商家的招牌是圣物,挂上去绝对不能再碰地下一样。能剧演员尊面具为圣。他们表演时穿的衣服、袜子等都可以给人看,唯独是面具,像珍宝一样放在铺上锦布的木盒中,别人不可以随随便便看。在戴上面具之后,演员就完完全全的变成了自己所演绎的角色。
肯定有人会问了,演员的表演方式是多种多样的,为什么要用死板的面具来限制演员的发挥。其实这正是能剧之美以及这部电影表演的精髓之所在。
在蜘蛛巢城中,由山田五十铃 Isuzu Yamada饰演的夫人这一个的角色明显是又能剧的元素存在的。首先 ,他那铺满厚厚脂粉的脸上通常是没有任何表情的,大家可以对比对比鹫溲武时将军,他的表情有多么的丰富。其次,夫人宽大的衣服是能剧中不可缺少的元素。再次,也是最为重要的一点,夫人的步伐。仿佛小心翼翼的垫脚,似乎每一部都是计算好了的那么的精确。在将军准备杀死城主的时候,她的脚步声好像配合着将军的心理节拍,这也是典型的能剧之美。
问题绕回来了,为什么要用机械的动作来‘限制’演员的自由的发挥。不知道大家有没有看过罗马时代的戏剧表演,演员也是带着用白纸糊的面具的。罗马人解释是没有表情的脸是最高艺术的表演。大概,这可以解释电影独特的艺术手法吧!
5 ) 犹胜《麦克白》
虽然是一样的故事,东西方讲来果然是不一样的。
麦克白夫人是个疯狂的女人,看原著,会觉得她的个性有点“过火”。但《蜘蛛巢城》里的和室夫人,却是恰倒好处,说话是静静的,低低的,日本女子一向的不动声色,动作也简单而内敛,让人觉得她是那种“催化剂”一样的灵魂人物,能够把男人心里的野望给勾出来。相形之下,麦克白夫人就难免给人一种急急吼吼“亲自上阵”的感觉。
然而正因为这样,麦克白夫人后来的疯狂,包括著名的“洗手情节”,是合情合理的,是她的个性发展的必然。而和室夫人后来的疯狂,就有点突兀,因为这个女人一向那么沉静傲慢,甚至对她的丈夫也一直是淡淡的轻蔑之意。按我的理解,她就算疯狂,也不是因为觉得罪孽,而是因为产下了死胎而失望之极,所以不应该是在那里洗手,恐怕是抱个枕头当孩子比较合适她一些。
如果让我来处理,最后就让她静静地坐在那里,还是她一贯的,半低着头八风不动的样子,但当和室去碰她的时候,发现她已经自尽。
另外,片中那个“森林移动”的桥段,《麦克白》(就是肖恩·康纳利主演的那一部)里看起来有点滑稽,可是被黑泽明处理成乌蒙蒙的树影在漫天风沙里摇曳起伏着移动而来,好像鬼影或者冤魂一样,就真的有些糁人了。
最后主角之死也是一个很棒的改动,成为自己麾下战士的箭靶子,比死在战场上更恐怖,更凄凉,也更带着黑色的嘲弄味道。麦克白还算是困兽犹斗,而和室死前的挣扎,就像是落进蛛网一样,向着虚空徒劳而可悲的挣扎。
而且,不知是不是我看了太多日本漫画,觉得开头时女巫的寓言,用和式风格表现出来要顺眼多了。《麦克白》里三个女巫给我的感觉是在傻笑和装腔作势,而蜘蛛林里的女巫(虽然很像个老男人),就真的是让人忍不住要拔剑砍过去的妖人。
6 ) 黑泽明勋章计划—《蜘蛛巢城》众生皆苦,唯有自渡
“既托生于世,贱如蝼蚁,尚且偷生,何必自寻苦恼,多愚蠢,人生若花,来去匆匆,终须也要化作腐肉枯骨,人为权欲,不惜欲火焚生,罪孽囤积不散。”
这部《蜘蛛巢城》改编自莎翁的《麦克白》,黑泽明导演善于把西方戏剧用东方故事来演绎,比起众人皆知的《七武士》《罗生门》,这部电影少了几分名气,但无可否认这是黑泽明导演生涯的一部佳作。
在佛教教义里众生皆受欲望的折磨,对于大彻大悟的佛而言众生皆是苦的,《蜘蛛巢城》这部电影以人的欲望为主题,层层剖析了欲望的嘴脸到底有多狰狞与可怕。在欲望面前,忠诚,道义,甚至生命都变得苍白无力,不堪一击,在黑导的手笔下,蜘蛛城变成了猜疑的炼狱,众人皆是待审判的小鬼。
鹫津与三木在蜘蛛手林无意中得到了妖怪的预言,鹫津会成为城主,三木的儿子会成为第二任城主。也正是这次奇遇成为了悲剧的开始。
黑泽明导演的高明之处就体现于此,欲望总是体现于突破,鹫津在立下战功后成为北馆守卫,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让鹫津除了城主侯爷之位已无追求。比起天生利欲缠身之人的苦难也不如忠诚仁义之人的转变更加刻骨铭心,黑泽明调动镜头的威力,通过妻子浅茅的言语一次次挖掘鹫津内心的欲望,在镜头前,鹫津时而沉默,时而暴戾,时而挣扎,不得不佩服黑导的控制能力,深刻而不过分。
鹫津弑君之后,久久放不下手中的长茅,预示着一个忠诚正义之人已经变成了欲望的奴仆。
高潮迭起部分在于鹫津的城主仪式,本可以选择最稳妥的方式完成这个预言,膝下无子的鹫津准备继嗣三木的儿子,这样三木的儿子就能成为下一任城主。真可谓一念成佛一念成魔,
妻子的怀孕让鹫津欲上心头,诛杀三木,重伤少主,当一个人的欲望到达极致,人就成魔了,殊途同归的走向了毁灭之路。多行不义必自毙,在片尾众叛亲离的鹫津在箭雨中的无助就像恶鬼在业火中的审判。“得道多助,失道寡助。”
不同于《罗生门》迷宫式的叙事,这部《蜘蛛巢城》从一开始就抛出一个结果,而把重心架在了叙述过程上了。世人总是极力地追求结果省略过程,黑泽明这一次强有力地证明了过程也可以比结果更精彩,美妙。
对于场面调度能力,黑泽明导演可能是我见过最优秀的了,对于布局列阵,人物的礼仪方面最大程度的还原还原再还原(中间有一段多米诺骨牌式的军礼,真的无话可讲,太牛了),反正后续还要完成我的黑泽明勋章计划,这篇就先分享到这。
黑泽明勋章计划进度6/20
三船敏郎型的麦克白都挂着他本人太多的影子,完全的一介莽夫,最后的死状比原著更不堪,这改动鸡肋得不要要的。林中追击的镜头很赞,棚拍的水准充满大师味道,由西方经典嫁接来东方妖巫鬼怪的惊悚诡谲异常成功。行走的森林,这场戏足够爆炸,顶礼膜拜道具组和烟幕师傅。
蜘蛛巢城確實是表現出鷲津的心理空間,慾望的象徵,走向死亡之地。看著看著,在想,這個年代再沒有這樣子的電影了,黑澤明所做的決定,畫面內大量臨記,單純的氣氛和節奏。電影應該是在大銀幕看的,更應該用菲林來拍攝。
重看。剧作仍然有很大问题,与《乱》如出一辙,都是不当的反讽引发主题失位,人物因之变得扁平而缺乏维度,大约可以视为改编上未有效脱离原作舞台化结构而导致表达乏力。视听风格上,《蜘蛛》稍显灵动,《乱》则呈沉厚,这跟后者追求宏大叙事、客观化叙事有很大关系,另外跟演员的表演方式也有关联。
1.黑泽明的日本化莎剧改编,电影化程度远胜西方尝试,本片和[乱]可作多角度对比。2.除三船外的演员表情趋于能面化。3.弑君一段极具张力:鸦啼预言,"不启用房间"中的血迹,浅茅擦地步音效,无对白表演。4.雾气蒙蒙白骨累累的蜘蛛手森林与绕圈奔马是迷惘内心的外化。5.挪动树林,万箭穿身,雾中遗址。(9.5/10)
很有莎士比亚和希腊神话的悲剧风格。那个白头发老奶奶摇着纺线的镜头也出现在《千年女优》里。
三船演戏喜欢吹胡子瞪眼,真有特点!2019.4.20北影节胶片。
叙事结构与镜法都较精致,部分也因其模仿能乐风格。取毒酒那个镜头很赞,但总体而言是部令我比较无感的黑泽作品。
开篇阴霾的雾霭加上苍凉的唱词,中断无数的高潮,以及与开首呼应的悲怆的结局,每一处的处理天皇都可以说做到了极致;将莎翁的戏剧改编后却不失东方韵味,这似乎只有黑泽明才能做到。当然,不能不提的还有三船殿堂级的表演。
故事风味和影像风格是莎士比亚混合黑色电影,当然本土化改编以及日式鬼魅感是天皇范儿。《蜘蛛巢城》从一个预言走向寓言,讲的绝不仅是“多行不义必自毙”的宿命论。和后期色彩浓郁、阵仗更大的《乱》的核心表达一致,都是把故事发生地当作人性的惨烈舞台。未经修复的胶片在夜戏不清晰的质地,恰好带来一种泥沙俱下、沆瀣一气的感受。令人印象深刻的几个拉镜头和正面跟拍,简单的机位运动和场面调度配合音乐,极其深刻地呈现出人物内心活动。结局并不止于一场期待中的大战,而是拍更为压抑的浓雾中迫近的树林,以及乱箭丛中挣扎的王——一场惨死可能比万人厮杀更加震撼。#BJIFF9#
银幕重温,35mm,黑泽明这部麦克白改编在深层次上做了东方化移植,驱动角色的并非只是欲望,更多也是一种难以自保的东方式恐惧,或许是为了凸显这种恐惧,影片避免了直接展现弑君与杀友两个段落,转而将镜头对准始作俑者,去专注展现其内心恐惧;带有佛教磨难轮回色彩的歌曲也是对这个故事的东方化解读
怎么就变成了警世通言了,悲剧之成为悲剧,就在于悲剧之中者有值得救赎之处,但缺少了那一段人生空无的洞察,缺少了那一段擎起盾牌的困兽之斗,我只看到了被预言和女人操纵的提线木偶,匆匆而滑稽地完成了历史的循环。而可怜,并不值得被救赎。有一种我很不喜欢的那种自负的悲观,悲观不是悲剧。
女人走路时配的音效好像蛇吐丝
序:鸦乱鸣,妻离间,夜谋反,杀君王,抬灵柩,夺巢城。疾:鸿门宴,醉化鬼,狂风起,士气靡,子死胎,母难全。破:蜘蛛城,固金汤,人心齐,树木移,箭穿喉,城破亡。
三船敏郎牛逼闪闪,山田五十铃也传神得很,尤其是焦急的等待丈夫弑君归来时那神态、那眼神、那踏着鼓点的步伐、那随着身段摆弄的和服衣摆……这段好经典,反复看了不下十遍,让今天哪个女演员来都是演不出来的。
全片充斥着浓重的鬼魅气息和强烈的舞台感。那是宿命吗?那是人的内心深处潜藏的欲望、杀戮、私念、贪图。谁可参破?谁可逃生?
莎翁戏剧最好的改编之一//////这回真是由衷敬佩黑泽的“语言”
我看的版本里居然把"三木"翻译成"Sam".........瞬间我就崩溃了Orz
看得出来黑泽明的电影手法除了学习西方的摄影,故事和剪辑手法以外,大量运用了日本能剧等戏剧表演方式和舞台调度方式,和莎士比亚的《麦克白》形成一种呼应。虽然#黑泽明的电影就是不好看#但那也是因为文化,从电影角度来说值得学习的也多。
黑泽明几乎把三船敏郎完全物化在他的影像世界中,三船敏郎在黑泽明电影中表演的并不是有血有肉的人,他更像是黑泽明电影中一以贯之的核心符号,他每一次瞪眼、愤怒、歇斯底里都只是对其本体原初形象的暮仿式重现。就像早期阿莫多瓦电影中的班德拉斯,其代指一种纯粹且浓度极高的性感与欲望实体。三船敏郎也是同样,他身上的阳刚气节与刚烈性感是黑泽明影像世界里最耀眼的表意符号。
「下克上」几乎是战国时代最大的特色,导演归因为人内心不断膨胀(也让自己迷失)的欲望。不得不提黑泽明镜头里的战国女性——野心、主动、挑衅性强——夫人看似的三言两语实则效果更胜女巫。